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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多方面,亡國君臣宋徽宗與蔡京恰好就是這樣一對知音。
事實上,北宋之後的歷代史學家,基本上都同意一個觀點,即:北宋帝國是葬送在宋徽宗和他的宰相蔡京——這一對惺惺相惜的君臣知音手中的。這不能不使人在觀賞這幅美麗的藝術畫卷時,心情特別複雜。
當然,像宋徽宗這樣才華橫溢、具有高度靈氣和素養的藝術天才,也是一個充滿詩人氣質和浪漫情懷的人。這種人不認為蔑視傳統價值觀念和世俗行為規範有什麼不對;他們只服從自己內心感受的召喚,按照自己的喜怒好惡行事;他們不知冷靜、理智、理性為何物,為人處事衝動而情緒化,具有極為濃厚的感性色彩。假如再加上皇權帝制所賦予他的無上權力的話,就可知宋徽宗身上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的故事了。
政治家與藝術家,原是理性與感性的不同生命形態,二者如冰炭不相容。以政治家的思維去幹預藝術,藝術就會死亡;以藝術家的情懷去當皇帝,如不亡國,那才叫沒有天理,確實亡國,那真是苦了百姓!
風流香豔
徽宗在私生活上的荒淫放縱在歷代帝王中是很突出的,簡直達到了無恥的地步。徽宗的後宮中妃嬪如雲,數量驚人,除了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還有“三千粉黛,八百煙嬌”。據史書記載,後來金人侵入城內,命令開封府開列出一個皇帝家屬的詳細名單,以便金軍元帥據此捕人。其中所列徽宗的妃嬪,年齡最大的42歲,最小的只有16歲,多數在17至19歲之間,而徽宗當時年已46歲。
後宮數千人還不能滿足徽宗這個昏君的淫慾,他竟然不顧帝王之尊,經常微服出宮去妓院嫖娼。
當時歌妓李師師色藝驚人,技壓群芳,名滿京城。他聽說後便穿了文人的衣服,乘著小轎找到李師師處,自稱殿試秀才趙乙,求見李師師,終於一睹師師芳容。有詩一首形容李師師的美貌:嚲眉鸞髻垂雲碧,眼入明眸秋水溢。鳳鞋半折小弓弓,鶯語一聲嬌滴滴。裁雲剪霧制衫穿,束素纖腰恰一搦。桃花為臉玉為肌,費盡丹青描不得。
李師師原本是汴京城內經營染房的王寅的女兒,母親早逝,由父親煮漿代乳,撫養成人。據說她生下來不曾哭過,一直到三歲的時候,按照當時的習俗,他父親把她寄名到佛寺,佛寺老僧為她摩頂時,才突然放聲大哭,聲音高吭嘹亮,聲震屋瓦,那老憎合什讚道:“這小小女孩真是個佛門弟子!”當時一般人都把佛門弟子叫做“師”,“師師”的名字就由此而來。李師師四歲那年,她父親以罪入獄,病死獄中,從此由鄰居撫養,漸漸長得眉目如畫,通體雪豔,又善解人意,經營妓院的李媼將她收養,並延師教讀,又訓練歌舞,十三歲那年就以青倌人的姿態,掛牌應客,不久名滿汴京。朝廷命官、文人雅士、王孫公子之流、三山五嶽之輩,以一登其門為榮耀,就連山東水泊梁山一百零八位好漢的首領及時雨宋江也不遠萬里,冒死潛入汴京,為的是一親芳澤,事後還在牆壁上留詞記興:“天南地北,問乾坤何處,可容狂奴?借得山東煙水寨,來買鳳城春色。翠袖圍香,絞綃籠玉,一笑千金值。神仙體態,薄倖如何消得?回想蘆草灘頭,蓼花汀畔,皓月空凝碧。六六雁行八九,只待金雞訊息!義膽包天,忠肝蓋地,四海無人識,閒想萬極,醉鄉一夜頭白。”
聽著師師執板唱詞,看著師師和樂曼舞,幾杯美酒下肚,徽宗已經神魂顛倒,以為自己已入仙境,直到漏盡更殘,仍不肯離去。從此以後,他就經常光顧李師師的青樓。
有一次,稅監周邦彥正在與師師耳鬢廝磨,恰逢徽宗駕到。周邦彥一時無處藏身,只好匆忙躲到床鋪底下。徽宗把剛從江南用快馬送到的新橙拿出來與師師分享,邊吃邊調情的情景被周邦彥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事後,周邦彥特地為此填了一首詞,詞名為《少年遊——感舊》,詞中寫道:“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吹笙。低聲問,向誰行宿?嚴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這首詞將徽宗狎妓的細節傳神地表現出來,令讀者猶如身臨其境。
徽宗再次來時,師師把此詞唱給他聽,徽宗問道:“這是誰寫的?”師師回答說:“是周邦彥所作。”徽宗不禁惱羞成怒,第二天上朝,就讓蔡京以收稅不足額為由,將周邦彥罷官免職押出京城。隔了兩天,徽宗又去師師處,卻不見其人。問過師師家人後才知原來她為周邦彥送行去了。
徽宗等到很晚才見李師師回來,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徽宗生氣地問:“你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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