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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的臉色也不好,沒了往日的笑模樣,見張四娘拿的那些東西,很是感慨,“……行,等會兒我替你把東西送過去。要嬸子說啊,你爺氣頭上的話,你聽聽就算了,可千萬別往心裡去。他今年打過年起就過得不舒心,也是一肚子的苦水沒地兒倒。這些孫輩兒裡,你爺最疼的人就是你了。”
張四娘笑笑沒接話。
吳氏忽想到了什麼,拉起四孃的手。“劉寡婦生孩子的事情,你娘她……多勸勸她,這是命,爭不了的。”
張四娘知吳氏這番話是好意,她與自己一樣,錯想了宋氏,“嬸子,我娘訂親了。她會有自己的好日子過的。沒必要去爭,再說,當初合離也是我娘自己下的決心。那種人……也不佩讓她去爭。都已經分開了,各人過好各人的日子就行,誰也礙不著誰的事兒。”
吳氏點頭,話是這個話兒,可人心裡究竟咋想的。誰也不知道。
張四娘略坐了坐就回去了。
吳氏本也是燉了雞給何氏送去的,見四娘送了,便星歇了這個念頭。從炕櫃的深處取出了一兩銀子,揣進了懷裡。
何氏躺在炕上,神情懨懨。
見吳氏來見她,強掙扎著坐起來,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是動了動唇,再次哭出聲兒來。
“大嫂,你可別再哭了,你這麼一哭,我的心啊,也跟著難受。”吳氏想到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
兩個女人抱頭哭了好一會兒,才被元孃的勸住。
“四娘託我給你們帶了東西,這孩子有心吶。”吳氏將籃筐交給張義忠,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這是我和孩子爹的一點心意。大嫂病著,總得抓藥看診。你們別不捨得這個錢,不夠,我那家裡還有些。先把病治好,再想別的吧。”
張義忠不想要這銀子,可家裡確實沒有什麼錢了。一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倒是元娘大方的接過,向吳氏道了謝。
何氏在炕上對張義忠使了個眼色。張義忠便尋了藉口叫上元娘一起出去了。
依吳氏對何氏的瞭解,她知道何氏要對她說什麼了。
“大嫂,是我家柱子對不起二孃了。”吳氏率先開口向何氏賠禮。
何氏忙扶了吳氏起來,“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咱們一處相處多年。又做了兒女親家,哪有什麼對住對不住的。你想得太多了。”
吳氏直起身來,坐在何氏身邊,拉著她的手,“大嫂,你放心,等柱子尋回來,我定要好好教訓他。其實……”
吳氏頓了下,“其實我心裡一直有個結兒。”
何氏抬眼望著她,聽吳氏繼續說道:“我在想,雖說二孃與柱子是前後腳不見的,可兩人究竟是不是一起走的,是不是一同商量好離家的,這誰也不清楚。村子裡人閒著無事,最是喜歡扯老婆舌胡亂編排。真是有口也說不清了。所以,大嫂,你要放寬心,說不定過幾天人就回來了、說不定……他們不是在一處的呢。”
何氏再遲鈍也聽出來吳氏的意思了。
本來,她想借著吳氏上門的功夫,想提及二孃與柱子的婚事。這事兒,只有兩人訂了親,才能堵住村人的嘴,止了那些風言風語。
可還沒等她提這事兒,吳氏先開了口,還說出這番話來。
人家是在撇清兩個孩子的關係。
她不能說吳氏的考慮沒有道理,因為沒有人看到兩個孩子是一起走的,只憑著同時離家這一條,就說兩個孩子私奔了。
吳氏不想結這門親……
不管是離家還是私奔,對於男人總歸不算什麼,而對一個女人來說,名聲就壞了。就算兩人真沒什麼,可又有誰會信呢?二孃這輩子別想嫁人了。
何氏的眼淚掉了下來,她不能強求吳氏答應這事兒。
自己的閨女啥樣她心裡最清楚。
就算二孃沒出這等事兒,憑著她平日又懶又饞的名聲,想嫁給好人家也不容易。
何氏這回是真的後悔了,早些時候聽公爹的給二孃找戶人家就好了。
吳氏見何氏又抹起了眼淚,心裡又有些過意不去。可她實在是看不上二孃這孩子。她自己勤快慣了,再加上一個未進門的元娘也是極能幹的姑娘,她家裡不可能招進一個懶饞的主兒。她也不允許有這樣的人出現在自己家裡,那不是過一天兩天就散夥的,那是要臉對臉的過個十幾二十年的,只想想頭就兩個大了。
“大嫂,家裡頭有啥事兒,你只管吱一聲。樑子也是你兒子。你隨意支使他。你也別與我客氣,有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