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車禍……”說到這裡時,兩行滾燙帶有憂傷的淚水從她的臉上滑下,在蒙得有些虛幻的燈光下顯得極為悽美。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她一直處於一種沉默之中,她的表情中包含了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東西。我們繼續的話題像是掉進某個深淵的實物一樣,沒有一點回音。時間又過了不知多久,她又說:“也就在那次車禍後林永遠離我而去了。”
聽到這個訊息之後,我像是突然掉到了一個無光的世界,那個世界處在一種無聲無息的坍塌中,而我卻在這種無聲無息的坍塌中等待死亡。
……
她繼續講道。
“林的離去使我在精神世界裡得到的幸福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上帝有時很會捉弄人,他在賜予我幸福的同時也賜予了我終生無法忘卻的痛苦。
“為此我還犯過一件傻事。怎麼說呢,在現在的大學裡這樣的事情卻也微不足道,可是在那個純真的年代裡,一切大不一樣。林的死亡給我帶來了面對死亡的勇氣。
“一天我爸媽都去上班了,我把自己反鎖在屋裡,一口氣吞下了一大把的安眠藥,想就此了結生命。生命其實也就是這麼回事,無非就生和死兩種,若生得不如意,死亡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真是個傻孩子。正因為你愛他所以你才應該努力地活下去。只有這樣才是你回報他的最好方式。”我說。
“當我在一場噩夢中睜開眼睛的時候,那白色的床單和慘白的牆壁,母親那哭紅的眼睛和那張憔悴的臉,像無數的海潮將我淹沒。
“‘琳兒,你有什麼事情不能給媽媽說,幹嘛要做這等傻事。’母親的眼淚瞬間將我淹沒。
“自那件事之後,我決定重新生活,為了我的父母親,為了死去的林。
“之後一個月的時間裡,我幾乎拼了命地學習,斷絕了和周圍一切不必要的人的交往。由於自己的準備有限也只得進入這所大學。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有點不可理喻。”
“沒什麼不可理喻的,相反這是一種面對生活的勇氣。”
我們倆一直在青青裡坐到最後一刻才走。回到宿舍裡,我的心情莫名的複雜,不知是因為林無辜的死,還是我無為的生。
我的舍友們依舊談論一些關於女人的俗不可耐的話題。他們沒有因為我的介入而停止正在進行的話題,繼續說他們認為永遠都可以進行下去的話題。事實上也只有這個話題才使彼此覺得生活在一起還有點默契感。最近一段時間裡,寢室的幾個人的關係處理得一直都不是很好。大家在一起聊天的時間越來越少。也許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瞭解得越深,彼此之間相處的時間就會越少,大家在一起的時候,越瞭解就越顯得陌生。
一切對於我來說都無所謂。
這樣的生活我已經習慣了,就我個人生活來說,有別人的介入也行,沒有別人的介入也行。一切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在我的性格中,有一半以上讓別人和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成分。有時一連幾個小時坐在空無一人的屋子裡,腦袋裡什麼都不想地盯著光禿禿的牆坐上幾個小時。有時,一整天都待在屋子裡足不出戶。平時的生活除了看書以外,最大的愛好便是昏天黑地的睡覺、漫無目的的行走,在相對乾淨的銀川街頭。
我在宿舍裡沒待多久便上了床。帶著滿身的疲憊,躺到床上卻找不到一絲睡意,思緒亂成一團糟。突然有想寫點東西的衝動,可提起筆時卻又無從寫起,一時覺得像是被懸掛在空中的物體一般。心想,走過的那些歲月竟然沒有一點值得讓自己回憶的東西。於是扔下筆,又重歸於睡眠。
第二天早上的《現代文學史》,我沒有去上,早晨一直睡到九點多鐘才起來去水房洗臉。然後,又去學生餐廳裡吃了早點。天氣顯得格外晴朗,校園裡梧桐樹上的葉子已顯現了隱約的綠色。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舒服極了。我一個人逃離了課堂,在空蕩蕩的校園裡載著三月的陽光轉了很長時間才回宿舍。
一個人,如果一旦過上了無所寄託的生活,總會覺得這種生活有很多令人內心不安的因素,我一時覺得無事可幹。順手拿起從學校圖書館裡借來的一本海涅的《德國,一個冬天的童話》,讀了起來,可時間過了很久,突然發現一直盯著一頁書看,腦海裡全然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正在我思緒混亂得一團糟的時候,徐陽來了。
“你怎麼沒有去上課?”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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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和幾個朋友到巴黎之春喝酒去了,今天早上感到全身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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