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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但我明白,這種開始屬於永無休止。事實上,我已經喜歡這種永無休止的開始了,更喜歡讓自己沉浸其中。有時索性想,人的生命若是在永無休止中延伸,那現在的世界該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然而,這一切只不過是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僅此而已。
現實生活中,該結束的事情終會結束,該遺忘的事情即使勉強也無任何意義可談。而我的青春,我的大學,它們是朝著永無休止的延伸中走去了呢,還是朝著永不再來的離去中靠近?我無從明白,更無法從簡單的思考中得到較為詳盡的答案,我能做的也只有寫信。
一個烈日炎炎的下午,負責給我們訓練的教員說:“軍人的吃苦耐勞精神是練出來的。”於是將所有參加訓練的學生集中到沒有任何陰涼的大操場上,每人間隔一米,整個隊形成正方形。當然,站軍姿不同於平時我們隨意的站立姿勢,他要求全身用力,頭和腳呈一條線,我不知道這樣站的好處究竟在哪裡。自然,在教員那裡是有他們較為合理的解釋,這種解釋也是大多學生所信服的,甚至從來都沒有人為此而懷疑過什麼。沒有人懷疑的東西不一定是正確的東西,但沒有人懷疑的東西,一旦被作為某種形式確定下來,即便不正確,也會以某種形式長期地留存下來。因為在錯誤面前人們通常都是以錯論對,而我們作為單一體也只得無條件地堅持和擁護,因為生活是需要有一定形式的。而且這種形式將永遠存在。
那天我和徐陽站在一起,沒過多久,徐陽便暈了過去。他身體的落地聲像是從高空落下的物體發出了沉悶的一聲。那聲音令人心痛,我在慌亂中大喊了幾聲徐陽的名字。他對我的叫聲沒有任何的反應,我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裡傳來的一樣,沒有被他接受。他目光呆滯,臉色慘白,口中不住地往外溢位白色的泡沫。這時,一個教員表情淡漠地走過來,將徐陽扶到休息室去了,徐陽在休息室裡躺了大約十幾分鍾之後才從昏迷中醒過來。那個下午站軍姿的學生一連暈過去了十幾個。時間就這樣一天天地在緩慢中移逝。而我們卻在這種緩慢中等待解脫,像被關押在囚犯集中營裡的犯人,等待釋放的日子。軍事訓練結束的那天,我幾乎快要累壞了,原本想回家,可暑期的訓練佔用了一半的時間,距開學也僅剩下了兩週,於是打消了要回家的念頭。我給父母寫了一封信,說明不回家的原因,並囑咐他們不要為我擔心。我們宿舍裡除了我之外還有兩位同學沒回家。大致情況和我沒什麼不同。剛開始,我們昏天黑地地在宿舍裡大睡了幾天,所有的疲勞在昏昏沉沉、無休止的沉睡中驅散殆盡。之後,一大堆無法擺脫的寂寞像一團迷霧一樣向我襲來。每天除了繼續到私人書店裡看書之外,便一個人去巴黎之春喝酒。後來,在巴黎之春認識了一位常來喝酒的藝術學校的女孩。“我主修的是人體藝術,人體藝術那東西怎麼給你來說呢,簡言之就是教你怎樣去評價一個人,怎樣去欣賞一個人。”這是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那個女孩給我說的,儘管我覺得那個女孩對於人體藝術這個專業或是這個詞語給我解釋的較為簡單或不夠貼切,但我還是接受了她給我的解釋,因為我們作為某種意義上的朋友,解釋的準確也好不準確也罷,一切都不重要。有關那個藝術系的女孩的其他資訊我完全陌生,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實姓名。你叫我雨吧。這個名字是我想了很久給自己起的,是專門起給你叫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得而知,反正她說讓我這樣稱呼她好了。況且她很滿意我這麼稱呼她。我的名字她也給改了,她說她叫我雲,從此我在巴黎之春就不再是菁軒而是雲。是雲也罷是菁軒也罷,一切都沒有多大的意義,名字只不過是一個符號而已,並無太多實質性的東西。正如人一樣,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有生命的實物罷了。
實物也罷符號也罷,一切並無太多真實的意義。
“雲和雨你知道組在一起是什麼意思嗎?”
我搖頭表示自己對此不明白。
“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我如實回答。
“若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告訴你好。”
“你是學人體藝術的,對此應該有所瞭解。”
“是有所瞭解,不過這個問題到此為止,以後誰也不許再提。”她像是對某個重大的事情作出了最後的決定。不告訴也罷。想必她費盡心思給我起名字,定會有其中的原因,我也沒必要過多追問。
我們相處了一段日子後都認定對方不是什麼壞人,於是那個女孩便提出要和我交朋友。我們時常約好在每週星期三和星期天晚上見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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