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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大願意她坐火車,就銀川到上海之間的這一段距離來說,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長時間坐車定會使身體難受,可楊子總說這樣才算生活。我們在真實的生活中生活。此次陪同楊子前往上海的是她的媽媽,來送的是她的爸爸。楊子給我介紹了她的爸爸。楊子的爸爸是一個熱情的人,剛一見面便給我談起了自己上大學時的美好往事。我們的談話過於親切倒讓楊子覺得一切像是在夢幻中一般,並非真實。
楊子的爸爸大概從楊子的介紹中聽出了些什麼,但他並沒有有意提出,或者說是本想提出什麼,但一時又不好說什麼罷了。我們一邊閒聊,一邊在潮動的人群中進了站,幫楊子放好行李。車站除了湧動的旅客之外便是說不出的潮溼與凝重。北京時間二十點三十八分銀川——上海K359次列車準時啟動。隨著一聲長長的汽笛響起,滿載旅客的列車緩慢地前行,像一條大蟲一樣在時間的滴逝中消失在了冰冷的地平線盡頭。
別了,我的愛人!別了,我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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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十二章
楊子走後的第三天。二○○三年七月十三日,我們便開始了正式的軍事訓練。那一段日子,即使在三年後的今天回想起來依然覺得心驚膽顫。時間雖然不長,只有短短的二十天,可那二十天卻在我的記憶裡成了不死的二十天。
我是一個對政治沒有任何興趣的人,對戰爭永遠恐懼。這種恐懼不是做作而是與生俱來的。當然,兩者之間,對前者的淡漠不能算作是我不熱愛我的祖國和足下的土地。我始終覺得一個人的愛國精神、憂國之心完全沒有必要上升到這個層面上,更沒有必要以軍事訓練過程中的表現突出與否來衡量。
軍事訓練僅僅只是軍事訓練。
軍事訓練不是上前線。
二○○三年七月十三日凌晨六點十分,隨著一聲緊急的集合命令,整個宿舍樓的學生像是封了窩的螞蟻,各自在混亂的空間裡尋找著自己的去向。我唯一記得的便是當天晚上學校給我們每人發了一套軍事訓練服,其餘的事情我幾乎毫無印象。早晨集合的時候,由於我遲到了不滿一分鐘,被負責軍事訓練的教員狠狠地訓斥了一頓,而後又被上級領導當著參加軍事訓練的全部學生批評了一頓。其原因我明白。遠不止這些,我除了遲到之外一急之下,還忘穿了軍訓服,依舊像往日一樣穿著略顯單薄的學生服。那個我稱呼不上職位的身材魁梧、臉色黝黑、聲音如雷般的領導對我進行了一番批評之後,又讓我當著所有人的面作了檢討。
檢討就檢討。中國人一向過於喜歡總結現在,展望未來,況且在政治面前必須得按原則來辦事。我依照某種原則的要求在所有參加軍訓的學生面前作了口頭檢查,並向軍事訓練團上交了一份兩千多字的書面檢查,事情才算結束。
第一天的訓練結束之後,無論是從身體上還是從精神上我都很疲憊,躺到床上卻無法入睡。這大概是我記憶當中最為疲憊的一次,也是第一次以無盡的疲憊換來的第一次失眠。
我的這種生理異變使我煩悶不已。
之後的訓練中,這種異常的變化時常出現,每當這時我便給楊子寫信。我在信中寫道:
你走了之後,我一直很想你,這種強烈的思念之情使我陷入了一種無邊的痛苦之中。最近我們開始了正式的軍事訓練學習,前兩天,因為早晨集合遲到了,加之有一次集合將衣服穿錯了,受到了軍事訓練教員和老師的嚴厲批評。起初我對自己的處罰還不予認可,後來慢慢地也便從心理上接受了老師給予我的批評。
這必定作為一種習慣延續下來了,過去沒有更改,現在我又怎麼能輕易更改呢?
今天已經是軍事訓練的第十天了,不過天氣確實有些悶熱,我已經習慣於在一種單調中生活了,也無所謂辛苦。寢室裡的其他人都已睡了。對了,今天早上挨批評了,情況和上幾次差不多。我和徐陽因為遲到被訓練的教員罰跑了三千米,還好,我的身體素質還可以抵擋,不過徐陽跑下來的情況糟糕透了。他給我說他今天一整天都覺得胸悶,中午吃了很少的飯,下午訓練結束後我陪他去醫院作了檢查,沒什麼事。醫生說多注意休息,體質有點弱。
今天就到此止筆,時間已經不早了,明天還要重複單調的生活。
菁 軒
每次給楊子寫完信,心裡就像是了卻了一樁心願似的,睡覺也變塌實了。心想,有的開始是一種結束,有的開始一旦開始,便會永無休止。就拿給楊子寫信這一事來說,它是一個簡單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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