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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馬向來眼高於頂,連紅眼鷹鳩都不太買帳,可怪的是,頭回相見,它就服了刑大哥了,畜生果然頗有靈性,知道這男人是來幫它苦命的主子的。
夜裡,聚落裡原是全熄了燈的,可睡不到丑時,一戶兩戶陸續接二連三全點上了燈。
點燈是為著敲門響,叩叩,上門的是那帶了個美麗少女來此借宿的醜駝子。
“對不起,請問府上可有豬腸?”
“豬腸?”
一個問題惹來一家大小傻眼,三更半夜沒人殺豬,哪來的豬腸?
而這種血腥的玩意兒又是講季節天候的,不是寒天又沒冰窖誰會臨時有?
弄了半天,大家才明白是少女半夜醒來,嚷著要吃薑絲炒大腸,要肥肥的一圈圈豬大腸,要辛辣的薑絲,更重要的,是得有又嗆又酸的醋汁相伴。
而醜駝子為了滿足她的口腹之慾,挨家挨戶問人要豬腸。
末了,夜半時分響起了豬隻哀嚎,醜駝子向人買了頭豬,半夜三更開膛剖肚取豬腸,再託了位大嬸子快鍋幫他弄了道薑絲炒大腸。
這麼養尊處優的姑娘,難不成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
大夥兒低低猜測著。
還有那醜駝子,雖其貌不揚,和那少女並站一塊兒一個是天上的雲,一個是踩在地上的泥,怎麼看怎麼不相當,可……幾個議論紛紛的人全嘆了氣,羨慕的氣,長這麼大,沒見過個男人這麼嬌寵個姑娘的,若非鍾愛極深,誰受得了?
弄了大半夜,總算平息了姒姒肚裡那刁鑽的餓蟲,可在刑尚草進來收拾空碗時,她卻又出了主意。
“待會兒再弄,刑大哥,來嘛!”她趴伏在枕緣,帶著夢幻似的甜笑拍了拍床沿,“睡不著,陪我說說話吧。”
他臉上覷不見表情,可那裹足不前的動作擺明了是不願的。
“陪陪人說話嘛,人家真的睡不著耶!”
“你不是嫌我身上有怪味兒?”他低沉沉開了口。
“是呀,是有呀!”她皺了皺嬌俏的挺鼻,繼之漾開了笑,“可聞慣了反倒變成了種安全感。”
“想什麼想到睡不著?”刑尚草放棄了堅持,踱向床沿坐在地上,“方才嚷著吃薑絲炒大腸前,你明明還睡到起了微鼾。”
“ㄏㄡˋ!你偷看我?”姒姒雙手趴在枕上歪著脖子,由這角度她恰好可和他面對著面,不過,他慣例是避著她的眼神,對於她的問句他聳聳肩沒出聲。
“刑大哥,男人討厭會打鼾的女人嗎?”
“看情況吧,”他起了笑意,“你那個樣像只打呼嚕的小豬仔,還挺可愛的。”
“小豬?!”姒姒皺皺眉,突然對剛剛那為了她一時口腹之慾而喪了命的豬仔起了些許歉意,她伸長小手來到床下摸了摸刑尚草粗礪的掌,突起喟嘆,“刑大哥,你對我真好,不管我想要什麼你都能幫我辦到,甚至連我打鼾你都還能說成是可愛,如果他能有你對我的一半好,那有多……”
她沒了聲音,收回手趴回枕上別過頭,不讓他看見她想哭的眼睛。
“你想他?”他突然輕輕出了聲音,“你那肚裡孩兒的爹?”
“鬼才想他!他整日想著別人我幹麼要想他?”
姒姒用力抹去了淚水轉過頭來,“我希望他蹲大牢蹲到地老天荒,蹲到海枯石爛,蹲到化骨成灰,至於我,方才我只是在想將來的問題罷了!”
“將來的問題?”
“是呀!”她擰了擰眉心,“表姨說,我的肚子會越來越大,最後就像肚裡飽漲了空氣的癩蝦蟆,連鞋都沒法子蹲下穿,還有,夜半時腿肚兒會抽筋,肚裡的小傢伙會三不五時拿肚子練拳頭,生孩子時又是另一番撕皮裂肉的痛楚……”
她又嘆口氣。“我知道表姨說這些只是想勸我放棄孩子,當時我回說不怕!一點也不怕的,可這些日子我卻越想越怕,越想越孤單,等回到齊壇,父王及孃親那邊還有一場仗要打,我在做的是件沒人認同的傻事……”
一隻厚實大掌伸過來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別怕!我會陪你。”
“陪我?”她愣了愣。
“是的,陪你!”刑尚草點點頭,第一次無懼於她的眼神以亮眸回視,“在你的肚子漲得像只癩蝦蟆時幫你穿鞋,在你的腿肚兒抽筋時幫你捏筋,在孩子向你練拳頭時幫你揍他,還有,在你得面對家人時支援著你!”
姒姒耳裡聽著他的話,心底雖有滿滿的感動卻又突然起了寒意。
她一定是瘋了!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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