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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態,這才放了心,揚聲道:“於副將軍,你果然沒忘了我在你帳蓬中說的話。這兒的事,我應付得來,你且候著吧。”
對面石巖傳來一聲相應:“是。”語音只有聽從,但沒有恭順之意,也無感激之情,當然也全無違逆的意思。
大將軍這時心中像一鍋打翻了的八寶粥,紊亂至極。他自己也頗覺摸不準於一鞭的來路,是否對自己忠心不貳;但歷年來於一鞭卻無一事犯在他手上;他就算向來寧可殺錯,但對於一鞭這種人物卻是錯殺不得的——一是怕天子見責,二是生恐萬一殺了個聽話的換來個更難纏的,豈非得不償失?
他此際故意去思考於一鞭的事,也無非是為了能使自己暫時抽離這令他可駭可愣的傷情局面。
大將軍一向都認為,當心神不寧、為煩惱所困的時候,有幾個方法可行:
一是直接去面對它。當你比煩惱、問題和陰影更強大時,便沒有什麼不可以解決的,沒有什麼是值得憂慮的了。
二是跳出現時的困局,去克服另一個更大的麻煩或專注在另一件更有趣味的事情上,等你再回頭來面對原先的困擾時,那已不值一屑了。
三是放下眼前一切,輕鬆自在。有一次大將軍練“屏風神功”到了“第三扇”的關卡時,無法寸進,他出外狂嫖縱情了三天三夜,回來後不攻自破,功力大是躍進,直衝“第四扇門”的“最高境界”。有次他意圖返京掌權,但遭傳宗書所忌,怕他一旦回京,勢力日漸坐大,會與他抗衡,故在蔡相爺面前進詫力阻。大將軍處心積慮,仍鬥不過傳宗書在京裡的老樹盤根、羽翼遍佈,煩憂不堪,終採納尚大師忠告,買舟出海,放棹七天,回來後繼續安心當他一時無倆的“上將軍”。
現在大將軍採用的是便是第二種方式。
他移神在另一個困擾中。
當他自另一困局掙破時,再來面對原先的局面,至少已較心寧神清些。
這時候,唐小鳥正問他:
“大將軍,我該拿他怎麼辦?”
他自是非問不可。
——因為,她發現身受重傷、且已為她所制的冷血,渾身上下,發出極大的抗力,只要一個疏神,自己就得反為他所傷。
——要就殺了他,要不,就得立即放了。
否則,她恐怕無法抵擋得了這怒豹一般的人之反撲。
大將軍沉吟了一下,強欽定心神,道:“放了。”
他在這短短片刻間,已把事情周慮了一片:
他不能不放冷血。
——因為他才是凌小骨。
——他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旦得知自己是父親,冷血也不會再跟他作對了罷?
——有了這麼個名列“天下四大名捕”之一的兒子,對自己而言,也可以說是驟增強援!
——就算萬一他獸性難馴,但已與屠晚互拼重創,想要對付自己?難矣!
唐小鳥依言放開了手。
一放,立即窮空急翻。落開丈外。
她生怕冷血反擊。
——她在制住他的時候,越發感覺到手上所制之人:越受制反挫力越大、越負傷門聲越盛!
馬爾和寇梁,立時要上前扶住冷血。
冷血雖然傷重,搖搖欲墜,但他情緒激盪,渾忘了身上的傷痛。
他推開馬爾、寇梁。
他走向大將軍。
大將軍身後,忽然冒出了一個人。
崔各田。
他迎向冷血。
——也就是說:他攔在冷血與大將軍之間。
冷血搖搖頭,咬牙切齒的問:“我是你的兒子?”
大將軍沉著的說,看來是的。
冷血森寒地問:是你殺了冷悔善?
大將軍沉聲道:但他不是你生父。
冷血慘痛的問:可是你當年著人追殺我,今日又派人陷害我。
大將軍道:因為那時候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孩子——現在你既知我是你的親父,你還不向我叩拜!?
冷血臉色慘白。
他咯血。
崔各田上前了一步。
只一個步。
便不動了?
——看來,他是趁機想對冷血下毒手,但因無大將軍之令,便不敢異動。
(其實,追命是見冷血吐血,很想過去救助,但猛然警省,便停了下來。)
“嗯!?”大將軍又沉聲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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