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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建他自己的長生祠,並將先賢忠烈司馬溫公、範純仁、蘇氏父子等立碑刻石,稱之為元佑奸黨,刻意誣衊塗汙,蔡般若和鍾詩牛便見一處毀一處,遇一碑碎一碑,天下豪士,聞之莫不額手稱快,可惜,他們二人卻又鬥了起來。”
諸葛:“說出慚愧,魔頭惡人,較能為了彼此共同的利益,能夠昧著良心,舍卻私見,緊緊團結在一起,同一陣線,打擊敵人。所謂正義之士,正道俠客,反而相輕互奸,誰也看不順眼誰,為些小事不快成仇,令人感嘆。二十多年前,一次比武,蔡般若失手重創鍾詩牛腦門,後來,鍾天王矢志尋仇,也誤傷了蔡般若夫人的腹胎,造成深仇巨恨。他們的仇,一直延續到下一代,不僅蔡般若的胞弟蔡狂跟鍾詩牛的師弟梁癲苦鬥不休,連同梁癲的兒子梁四跟蔡般若的養子蔡五也年紀小小的,就開始比武決戰,這樣打下去,別說對付蔡黨大敵了,連‘萬人敵’、‘大連盟’、‘朝天門’、‘鐵劍門’、‘四大凶徒’,只怕都要比他們強多了。”
大石:“我曾勸過他們罷休。”
諸葛:“他們鬥爭多年,結怨已深,自然不肯聽你的話。”
大石;“所以,我在他們的一次拼鬥裡,作了一個建議。”
諸葛:“他們聽了?”
大石:“我用激將法。那是‘五澤盟’的蔡狂跟‘南天門’的梁癲。”
諸葛:“你是用對了方法。據說蔡狂的武功,未必在總盟主蔡般若之下,只不過他行事似癲詐狂,不受羈束,故不適合當盟主;梁癲也深得鍾詩牛信重,但他太狂妄自大,得罪人多,不合領導‘南天門’。你若能勸服此二人,息幹止戈,也算是大功大德了。”
大石:“這兩人互瞧不起,積怨太深,動輒為雞毛蒜皮無聊小事,也大起干戈,不死不休,早已失去理性,我何德何能勸服他們?不過,我倒在他們比鬥之時,以話相激: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你們既是修持的人,光在武力上勝了對方,也沒啥了不起,有本事你們就文武雙全,連道理也贏過對方。理直氣壯武功強,這才是真的高明!”
諸葛:“結果如何?”
大石:“結果?他們武也鬥,文也鬥。”
諸葛:“你原意是勸他們比文不比武,殺傷力也不會太過可怕。”
大石:“卻只弄巧反拙,他們更多拼了一樣。”
諸葛:“其實文批有時候比武鬥更可怕。文人一向要比武人更不能相容,他們用理殺人,義正嚴辭;用筆傷人,猶甚於刃。”
大石:“所以,事後我也頗為後悔,只希望能善因終成善果,用口罵總比用拳頭打來得不見殺傷力一些。”
諸葛:“也罷,他們只要起意比文,至少也會花些時間來進修學識,一旦學養增進,便有望能心平氣和,轉化愎戾之焰。如果我這四個當捕役的徒弟遇上他們,若要化干戈為玉帛,他們最好還是不要遇上冷血和無情的好,”
大石:“為何?”
諸葛:“冷血寡言。他性好拼鬥,遇上他們,交手多於罷手。這是他的缺點。”
大石:“無情呢?他睿智過人,運計無雙,早得你之真傳。”
諸葛:“他太孤傲。他喜歡的人,便會侃侃而談。瞧不起的,他是不顧一屑,一句話也不說的。這是他的弱點。”
大石:“真正的人材都有獨特的個性,有個性的人便難免有脾氣。”
諸葛:“這也不全然。追命就好說話,有他在,氣氛就特別熱鬧。鐵手也辭鋒得體,但他更善於聽人說話。在江湖道上闖蕩的人,能言善道,應對得體,自然便會佔了絕大的便宜。”
大石:“不過,到了真正動手廝拼的時候,冷血強悍勇猛,無情冷靜專注,所以都能激發潛力,可以打垮比他們更強大的敵人,反而追命和鐵手講究情面餘地,不能做到全力以赴。”
諸葛:“人總是有優點和弱點的,也總有優劣之分。正如做生意做得好的甲,要遠比藝術創作成功的乙來得生活舒適、有錢有勢多了,但這只是彼此特長不同,而一個較能適應這時勢的需求,另一則受落而已,並不能說乙不如甲。同樣的,甲當官當得鴻圖大展、八面威風,但在這一些人而言,他們只欽佩乙繡花繡得好,種菜種得肥。或有人深佩某君文名蓋世,丹青妙筆,但對某些人法眼之中,只是媚俗阿世,難以入流。同理,今天研究玄學術數的,並不受當朝器重,地位遠不及文才出眾的,但說不準那天變了天,文名見棄,科技求功,這些文人又給廢如草那麼屣,便是時勢左右豪傑之又一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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