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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反抗。他的臉直逼到媽媽的鼻尖,“把存摺給我。”媽媽不說不,也不順從,任他把自己搖晃成一棵狂風中的樹。那時他的眼神就是這般不管不顧,眼裡狂奔過一種灰飛煙滅的慾望,那不是某種可以命名的慾望,如食慾、*、表現欲等等——可以命名就表明這慾望可以滿足,不是。
她就以這樣一種眼神看著我,託著腮,麻花辮垂在胸前,卻還是她一如既往的安靜的坐姿。這眼神出現在那個齷齪的男人那裡你還可以用“*”這個詞一筆帶過,可是天楊這麼幹淨。在籃球隊訓練,老師告訴我們有一種“體能極限”,當你累得恨不能馬上躺在地板上的時候,只要再用盡全力撐一會兒,這極限就會被跨過,你的身體就變成了不知疲倦的機械運動。那滋味我嘗過,雖說是不累沒錯,但那感覺就像靈魂出竅,因為你的身體似乎不再是你自己的。我只能說,那種眼神出現在天楊的眼裡時,我想到的,就是這樣東西:靈魂的體能極限。
她顫抖的身體在我懷裡融化。她說:“江東,你知道我這幾天有多想你嗎?”我知道。“整個人都要爆炸了。”真貼切,我就想不出來這種形容詞。“可是你不能體會。”那你能體會我嗎?你就知道像小狗一樣咬人,我們誰也體會不了誰,天楊。
我們一起出現在方可寒的病床前。她在睡,美麗而嶙峋的鎖骨露在病號服外面,面板呈一種透明的色澤。床頭坐著的那個大概是她姑姑的女人麻木地看看我們,然後低下頭繼續打她的毛衣。天楊把花留下,我們就走了。那花是剛剛從天楊家的陽臺上剪下來的。扎得歪歪扭扭,不過顏色倒還鮮豔。
我的手指纏繞著她的。醫院的走廊裡瀰漫著一股怪味兒,天楊說那是她最喜歡的味道。“你現在常常來看她?”我問。
“嗯,幾乎天天。”
“為什麼?”我怎麼問了這麼一個蠢問題。
果然她看看我,“這有什麼為什麼?不只我,肖強也是天天來,還常帶來他媽燉的湯。”
“江東。”沉默了半晌,她說:“要是,我是說要是,她好了。你想選擇她,可以的。”
“你這麼有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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