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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打的鞭傷是真的,那麼夢裡的那些也都是真的?白狼假扮的敏敏,圍攻太子的刺客,變成銀髮的我,還有那些血腥手段,那些話……小青、相公……最後的槍聲、龍嘯、金黃|色眼瞳……
如果那些是真,不是我撞見妖怪就是我是妖怪,而當時在場那樣多人,訊息無可能封鎖,我又怎麼會回到澄光室安靜養傷?還有四阿哥親自日夜看護?
令我不解的事情發生太多,纏繞成結,理不清,剪還亂,除非一刀劈開我的腦殼才能不去想答案,令我深感苦痛,而忽然之間,一種非笛非簫的樂聲細細流入我耳中,似女子迷離抽泣,慟人心絃,又似清風過江,欲覓歸處,卻忘來路,不知不覺,我的精神也被這樂聲吸引過去,可是再聽,換作男聲低唱,歌詞繚繞,聽不準詞,聽個音兒:“……GUL SA BA GUL SA BA,YALGUZ KAL DING DA LA DA,AY SIZ KALDI BU AH XAMLAR,AT RAP JIM JIT HM MISKIN,BAX LIMAH TA UQUX KA,YU RAT TI KI XU IZ LAR……”
唱段重複來又重複去,惆悵中帶著莫名超然意味,很容易叫人聽得沉醉,跪倒在地的眾人彷彿也忘了磕頭,全體垂首不語。
我緩緩轉身面對窗外,外面晴天朗雲,院中疏樹麗花,一名年輕人站在我看得清他的地方,閃動的水光和樹縫裡瀉下的陽光在他身上交織出光影。
年輕人望著我,神情澄明恬淡:“這首歌大意是唱‘當紅色的衣衫飛過眼前,旋律在我心中響起。一個大漠中孤獨的聲音,一個可以讓愛人付出一切的女人。她美得令人窒息,因為她終將死去,化為一片紅色的飛沙……飛翔的紅巾,獨自在荒野,這些夜晚沒有月亮,一片黑暗,周圍是那麼清靜,感到更加憂傷,慢慢的開始消失了,心中的痕跡不再清晰’。蒙古敏敏蕕穆其格格被妖人白狼幻術附身,行刺太子,並欲置玉格格於死地,最後關頭遭十三阿哥火槍轟殺,一體伏誅,停屍十日,留驗度化,今日寅時一刻送返蒙古下葬。我夜晚在城外聽到有人為敏敏格格唱歌送行,覺得很是好聽,未知玉格格聽來如何?”
我記起他的名字:“陳昱。”
陳昱躬身為禮:“玉格格好記性。”
他的話不是不卑不亢,而是又卑又亢,行卑言亢,就像他用那樣神情說著敏敏格格的死,本是衝突,由他做來,卻出奇融合。
我不願回想第一次和他見面的情形,事實上,我現在不想出門,也不想見任何人,更不答話,只出手關窗,但陳昱身形一動,就到了窗下,我知道他在看我的臉,但看到就看到了,我無謂迴避,只是奇怪為何他可以在澄光室範圍內自由行動,四阿哥留在這的侍衛都是死人麼?一定要我叫人才可以有動作?
陳昱溫文爾雅道:“世間女子無不愛惜容貌逾於生命,可是玉格格的驕傲,從來就不在容貌,對麼?”
我聞言一愣,陳昱雙手奉上一封信:“此信請玉格格親啟。”
我一眼認出信箋折口康熙硃筆字跡,又看到陳昱右手虎口處一枚刺青符號,心中接連劇震,脫口而出:“你是‘新滿洲’的人?”
自康熙二十一年起,原本住在盛京和朝鮮交界地區的土著人從寧古塔內遷,成為清朝的直屬臣民,因該族驍勇善戰,武技過人,被編制為御前侍衛中的特種部隊,接受一流裝備和訓練,直接聽命於康熙,據說經過常人難以想象的艱苦特訓,每個人都具有百人斬的可怕實力,而近十年開始選拔滿蒙漢三族符合條件的的新血入隊,稱為“新滿洲”,去年張明德陰謀暗殺皇太子一案就曾牽涉“得新滿洲一半,方可行事”之語,矛頭直指康熙,該案曝光後,康熙不僅以雷霆嚴酷手段處理了涉案人員,更極速秘密清理新滿洲系統,我成日跟隨的不是皇帝就是阿哥,對新滿洲略知一二,卻絕沒料到陳昱的身份居然跟此有關,驚訝已極。
陳昱泰然自若道:“從交給玉格格這封信開始,在下就已經和新滿洲無涉。”他頓了一頓,表示接下來的話很重要,“因為持有這封信,我才能在這裡站著和玉格格說話。這封信裡是我和玉格格的關係的證明。玉格格可以在離開避暑山莊之前的任何時間看完信。然後——”
“陳昱,你給本王住口!”一聲斷喝由遠及近插進來,剛剛騎馬趕回的四阿哥在院中翻身下鞍,兩個箭步衝到窗下,劈手奪走我還沒接下的信,看也不看,撕成粉碎,揚手摔落,向陳昱怒目而視;“大膽……你以為你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