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第2/4 頁)
,裡德爾倒也並不想提醒他。爬了一早晨,他也覺得有些熱,所以只是沉靜地站在山道高處等待卡拉多克趕上來。
或許只是路途中的同伴,不是朋友。
他抬頭眯眼看著那些參天的古木,有些叫得出名字有些叫不出。他想起之前卡拉多克說的那句話:“是您親愛的手下們——或者朋友們——像最近報上說的那樣?”
不知道自己那位偉大的、亦父亦師的鄧布利多看到那篇報道時會怎麼想呢。
“我很高興聽到你把他們稱作朋友,湯姆,我以為他們更像是僕人。”
巫師那雙犀利的湛藍眼眸透過半月形眼鏡平靜又嚴厲地注視著他,彷佛他還只是個小孩子一般——這完全可以想象得出。
“愚蠢……”裡德爾嘟囔著,這些年他隨心所欲慣了,難免有些不快。他凝望著身側這些盤根錯節的潮溼古樹,幾乎是每一根枝椏和粗壯的根部都被覆蓋上一層黃綠色的微微顫動的地衣苔蘚。“我在呼吸著腐朽的氣息……”這麼想著,他內心火熱地焦灼起來。
他看見轉角處卡拉多克終於歡天喜地地趕了上來,卻在抬頭的瞬間愣在原處,複雜而戒備地望著他的眼睛。
又變紅了麼……?果然。
裡德爾扭過頭,一隻灰黑色的水鳥橫掠過天際。
他並不埋怨自己的命運,薩拉查選中他是有理由的。也不知是由於長期近親通婚造成的性格缺陷還是後天對魔法的沉迷,總之裡德爾深知,自己的內心有那麼一部分確實是病態的、瘋狂的、火熱的。那是一個醜陋的傷口,刻在靈魂上,無法遮掩。他總是有很強烈的自我厭惡感,在做著那七個分裂人格的時候他很開心,非常開心。他拋棄了不好的自己,感到由衷的滿足,只有他才有能力做到這一步,古往今來。沒錯,身為薩拉查的子孫,他同樣也是極端自信的。
只有真正有能力的人才能與自己並肩站在一起……
裡德爾冷淡地轉身繼續向上爬,卡拉多克默默無言地跟在他後面。
是的,我的……“朋友”們。
有些事情,即使沒有我他們也會繼續幹下去,我相信。
他冷靜地想著。
不過即使沒有付出對等的代價黑魔王也決不允許背叛的存在。眼前這條馬蹄形的山崖小路一圈又一圈盤桓著,彷佛在考驗他的耐心一般。路旁那些高過膝蓋的雜草、冰涼的露水、窸窣的蟲鳴……難以忍受,就好似他這些年最親近的人臉上時時準備浮現出的、他甚至已經想象到的那潛藏的笑意,或許,透著嘲諷?他怎麼就一直沒想到呢?
卡拉多克說,早在一個禮拜之前,自己每晚必喝的藥劑中的主要成分便改變了。
按照盧修斯?馬爾福的意思。
初初聽到時,裡德爾幾乎要暴怒起來,但他也幾乎是立刻就鎮定下來了。
並沒有不適感,相反,這幾日喝的藥劑意外地與身體契合。一些早先喪失掉的情感也逐漸回到身邊,大腦也已經很久沒保持過如此長時間的清醒了。
他隱忍不發,直到昨日才假裝毫不在意地向盧修斯詢問尋找復活石的進展。
他的感覺不會錯,能夠有如此療效的,只有復活石,只有它……
可是——“沒有,我的主人,很抱歉,還沒有任何進展。”
厚重的簾幕遮住屋外的光線,盧修斯稜角分明的臉緊緊貼著他的脖頸,在一遍遍的鑽心剜骨後疲軟地癱在他懷裡,汗水漣漣。
那一天,裡德爾陰沉地來回撫摸著懷中人手腕處的黑魔標誌。他是第一個被他標識的人,一直以來,為他所信任,理所當然地信任著,而現在這個人的生命以最脆弱的姿態呈現在他眼前,無論被怎樣的折磨謾罵都只會機械地重複:“沒有,我的主人,沒有進展。”
……
撒謊!
他在撒謊!!
他在對我撒謊!!!
裡德爾的眼睛在這一刻黑得純粹、深不見底。
此時他是清醒的並且在無聲地暴怒著,有那麼一瞬間,他感到很傷心,他想起了那個失去一切的、瘋瘋癲癲最終死在他杖下的莫芬舅舅。那是他記憶中的恥辱,一直以來,他都以擁有那樣的親戚為恥。直覺令他對那種生命狀態避之不及,可是或許,早已在不知什麼時候他變成了和他舅舅一樣令人憐憫的人……是的,憐憫。他真是糊塗啊,他怎麼就沒發現,難道盧修斯眼中那一直令他心安的眸光原來是在傾述著憐憫麼?!
不、不、不——!
那一日,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