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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開會,聽著臺上行銷部的彙報,拇指一邊分神敲下回應。
有應酬,你先吃,不用等我了。
開完這場會,走出會議室時,我整個人已經快虛脫。
無關工作壓才,而是精神上的凌遲。每次提報預算,就得冷槍暗箭廝殺個大半場,再強的人都撐不住。
“很多事情,不是你不去計較,就能平和落幕的。”楊季楚曾經提醒過我,也勸我該狠時不要心軟,別讓自己退到無路可退,我跟他們是不可能有兄友妹恭天倫樂無窮的,早早放棄會比較好。
所以兩年前,我接下財務部時,曾經引發繼母那邊極大的反彈,但我堅決沒有讓步。
財務等同於一家公司的命脈,這是何等重要,既然父親屬意由我管理,我就接下,全辦以赴不讓父親失望。
每次浮報預算,我砍一回就得過招一回,怎麼做都不對,再如何自認會正無私,還是會被他們認定會報私仇、有心刁難。
但是飲酒作樂找女人,這種帳單也拿出來報交際費,我怎麼吃得下這筆帳?不說破是想為繼兄留顏面,家醜怎好搬到檯面上來讓員工笑話?
辦會室的門被輕敲了兩下,我仰頭,看向緩步走入的男人。
“你看起來很累,又和你哥過招了?”
下班了嗎?我撐起癱軟在辦會椅內的身軀。“等我一下,我馬上好。”
“我早說過了,乾脆嫁給我,我家的事業讓你管,擺脫那些吃力不討好的鳥事不是很好?”
我笑了笑,完全當喇賽來處理。
這些話都聽到不要聽了,我都不曉得重申幾次已分手的事實。
鄭克勤人品不差,兩家家世也相當,我曾經也以為,或許可以試試看。
最終會分手,純粹因為看清兩人不合,無法長久走下去,沒有誰是誰非,至少我是這麼解讀的。
動作迅速地收拾桌面,將重要檔案鎖進保險箱,我拎起外套手機。“我好了,要去哪兒吃飯?”
“去梨園。你還記得嗎?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又來了。我在心底暗自苦笑。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提起過往,似想挑起曾有過的記憶與情懷。
他一直都不懂,過去就是過去了,明示暗示都沒有用,我不會走回頭路。
他曾語帶哀怨,怪我為什麼連談感情都那麼斷然果決,魄力不輸我在處理的任何一件公事。
其實,我一直沒說出口,不是我果斷,而是,人不對……
雖然第N次拒絕複合,鄭克勤也還算有器量,該談的事還是讓我談下來了。我說過,他本來就不是多差的男人,否則當初我也不會跟他交往。
他送我回到家,進門前不死心地拉住我的手碗,最後一次挽留。“真的不可能了嗎?你知道,我還愛你,那些事,我不介意的……”
“我知道,但是我介意。”既然試過,知道走不通,又何必再執迷不悟?不如坦然承認錯誤,認賠殺出,也免得自誤誤人。
“你——還是那麼愛他?”
我苦笑,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真好奇,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人,能夠挑戰你心中的那抹影子。”
它的存在太完美,難以撼動,我知道,他也知道。
“無論如何,還是祝福你,謝謝你曾經給過我機會。”他低下頭,在我唇際輕吻了一下。
這是一個告別的吻,所以我沒避開。
與鄭克勤揮別後,我獨自搭電梯上樓來,玄關處一如往常留了盞小燈,我張望了下,找到在陽臺澆花的齊雋。
那幾盆常綠盆栽,是上個禮拜天我們去逛花市抱回來的,芳家中點綴幾許綠意盎然,他很用心在照顧它們。
“還沒睡啊。都十一點多了,再晚灰姑娘都要打回原形了。”
他冷冷回瞪我一眼,擺明了在說——不、好、笑!
不好笑就不好笑嘛,幹麼擺臉色。
“你回來啊?”今天脾氣有點大喔。
他表情更陰沉了。“你除了耍冷就沒其他話好說了嗎?”
啊不然要說什麼?我根本不曉得他今天情緒是在壞哪門子的。
他走出陽臺,關紗窗的力道有點大,頭也不回地回房,一副跟我無話可說的樣子。
陰陽怪氣的,也不曉得誰惹他了。
我也沒太放在心上,想說睡一覺起來,應該就沒事了。
隔天早上起來,早餐照慣例擺在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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