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2/4 頁)
德酒勁上湧,蹲在花臺上嘔了一陣。城市燈火星星點點,嘔吐刺激出的淚水也是淚水,李有德覺得自己很孤獨。自己有這麼多女人,卻沒有一個會為他燒一頓飯,他唯一能記住的女人的臉,就是王露。李有德爬上吉普車,車子在馬路上走著曲線,開往下角街方向,那裡有王露。
依舊是那棟被歲月燻黑的板樓,昏暗燈光下滿頭銀髮的老人和王露對坐吃飯,碗筷撞擊出細碎聲音,兩顆在悲傷歲月裡恆久掙扎的心靈,早已靜默無聲,不再傾訴。李有德撞進來,一身酒氣,王露和蕭南媽沒有抬頭,這樣的糾纏太多太多,她們已麻木。
“我餓了。”李有德坐到飯桌前,沒有人回答。
“我說我餓了!”李有德瞪著王露,呼哧呼哧地噴出酒氣。王露目不斜視,繼續吃飯。
李有德自己拿個碗,盛碗飯坐回飯桌前。李有德一舉筷子,王露筷子重重落下。李有德愣一下,開始埋頭吃飯。李有德覺得菜很好吃,比他吃過的任何酒樓都好,是一種獨特的味道,家的味道。廚房昏暗電燈下,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呆坐,一個男人狼吞虎嚥,屋頂上一隻貓在叫春,叫得淒厲。
“媽,去睡吧。”王露對老人說,老人輕輕嘆一口氣。
倆個女人的腳步聲消失在木樓梯上,李有德突然就僵住了,鼓囊囊的嘴裡塞著飯菜,拿著飯碗和筷子的手就那樣硬著,淚水鼻涕流了滿臉。李有德在廚房裡坐了很久,鋁壺坐在煤爐上噴出白霧,發出細微聲響,灶臺上一個水杯,一包三九胃泰。王露在農場得了胃病,每天晚上要衝一杯三九胃泰。油煙灰塵爬滿板壁,一隻壁虎趴在上邊一動不動。李有德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裡面是磨成粉的三脞侖。藥是酒桌上一個大混混給的,據說下給女人喝,不會反抗。
李有德關掉廚房電燈,關門的聲音很大。吉普車轟鳴著離開木樓,開出了下角街。李有德並沒有走,車停好後,李有德步行回到木樓下。王露房間的燈亮著,一會廚房的燈亮了一會,又熄了。李有德蹲在屋簷下抽菸,征服這個女人的慾望排山倒海,使人瘋狂。王露房間熄燈後半個小時,李有德用身份證捅開了鎖,靜悄悄站在王露床前。路燈在屋裡漏下樹葉陰影,床頭剩下小半杯淡褐色液體,李有德突然打個寒戰,黑暗裡王露瞪著雙眼,李有德一輩子不會忘記王露當時的眼神。
王露身體綿軟,沒有一絲力氣,嘴裡喃喃地發出一些音節,很微弱,李有德沒有聽清。床架激烈地晃動,一下下頂在木板牆上,節奏連貫有力。老人站在床前,手裡一把菜刀被路燈映亮。菜刀砍在李有德背上,沒有多少力氣。李有德悶哼一聲,翻身一拳砸在老人頭上,老人倒地昏迷。李有德又爬上王露身體,動作愈發激烈,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一絲誕液流下。噴發的那一瞬間,李有德聽清了王露在說什麼。
“你會死的……你不得好死……”
張傑很喜歡秋天,陽光好的時候,天會顯得很高。張傑已經很久沒看見駱子建,自從駱子建打了他以後。張傑去了電腦房,駱子建拿本故事會在看。
“子建。”張傑拖張塑膠凳坐到駱子建邊上,駱子建瞟他一眼,低頭繼續看書。
“還生氣吶?都這麼久了,要不你再打我一頓,使勁打!只要能解氣就行。”張傑抓著駱子建的手往自己臉上拍。
“誰敢打你?你現在是傑哥。”
“那都是社會上玩的人瞎叫,在你和軍哥面前,我永遠是弟弟。”張傑嘴上謙虛,心裡有幾分得意。
“來我這顯擺的吧?”駱子建看張傑一身光鮮,脖子上扁金鍊老粗,門外幾個混混站著。
“我在外面再怎麼樣,也不會在你和軍哥面前狂。”
“給你個膽。”駱子建臉上表情鬆了下來。
“馬上中秋了,我想去看看軍哥。”冷軍判刑後託了關係,沒被弄去大西北,服刑的農場在隔壁市。
“還以為你的心被狗吃了。”
“哪能呢。”張傑箍著駱子建哈哈大笑。
農場在一大片平原裡,四周稻田菜地,風颳過來,有稻香和糞味。冷軍蹲在田埂上,田裡幾十個穿著藍白號服的光頭在收割,武警挎著微衝來回巡弋。白雲在天際舒緩。剛進這座農場的時候,牢霸子沒聽過冷軍的名字,幾場架幹下來,不服的也服了。冷軍是大組長,大組長不幹活,看別人幹。
“冷軍,進來快五年了吧。”管教幹部蹲到冷軍身邊。農場的幹部和冷軍關係很好。
“嗯,快五年了。”冷軍遞根軟中華過去,想想把半包煙也插進幹部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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