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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心疼地看著她,像看著一個跌倒的孩子,給予他情緒上的全面支援,但是希望她能藉由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過了很久,若菱堅強地抬頭,看著老人,鄭重地宣佈:「好,我知道了,我的人生模式之一就是要去經歷被背叛、被欺騙,因為我從小就在豢養這方面的胜肽。那又怎麼樣?」若菱開始聲淚俱下,「我最好的朋友欺騙我,我的丈夫背叛我,我好痛啊!我活著幹什麼?不如死了乾淨!」
若菱甚至覺得不遇到老人就好了,至少她可以把所有的責任推到別人身上,自己可以成為一個完全無辜的犧牲者、受害者,全力地攻擊別人。可是現在的她,不僅不能像一般怨婦那樣地撒潑,反而還要努力冷靜地分析自己潛意識的模式,真像做手術不打麻醉藥一樣。
然而若菱畢竟是一個弱女子,不是關雲長,對眼前的痛,無法泰然處之。
「我能超越自己的情緒嗎?我這麼痛,有什麼代價和收穫嗎?我會因此而成長嗎?」若菱哽咽著問。
「受苦有兩種,」老人平靜地勸導,「一種是無知的、無明的受苦,就是任隨潛意識的操控而受苦,同時在抱怨、抗拒那個痛苦。這樣的受苦不能讓你成長。」
若菱噙著淚水,在朦朧中看著老人。
「另外一種受苦是有覺知的受苦,當你感覺到撕裂般的痛楚、好像要爆炸似的憤怒,你不逃避、不抱怨,你全然地去經歷它。讓這個壓抑、隱藏多年的能量爆發出來,用不批判、不抗拒的態度,在全然的愛和接納中去經歷它。這樣的受苦,是你走出人生模式、成長茁壯的契機。」
「那要怎麼做呢?」若菱在絕望中抓住了一根稻草。
「你現在很氣你的朋友和老公嗎?」老人問。
「不只氣,我恨他們!」若菱咬牙切齒。
「那麼閉上你的眼睛,感受此刻的那個憤怒和怨恨。」老人命令她。
若菱依言閉上眼睛,眼前浮上了玉梅的假笑,還有志明和長髮女子揚長而去的畫面,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像要爆炸了。
「你憤怒的感覺,在身體的哪一個部位最強烈?」
「胃部。」若菱說著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老人拿了兩個軟的座墊,放在若菱面前,告訴她:「全然地去感受你胃部的不舒服和憤怒,然後把這兩個墊子當成你恨的人,你首先要做的,是儘量把怒氣發洩出來。」
若菱遲疑了一下,老人抓住她的手,讓它們重重地打在墊子上,幫助她啟動。
若菱起初慢慢地、一下一下地用拳頭去擊打那兩個墊子,後來怒氣愈來愈旺,下手愈來愈重,變成瘋狂雨點般地捶打,嘴裡還喊著:「我恨你,我恨你,你不要臉,你壞死了,我真的恨你,永遠不會 原諒你,一再地欺騙我‥‥」若菱激動得一直捶打座墊,淚如雨下,不能停止。
狂亂的發洩一陣之後,若菱突然發現,眼前出現的畫面竟然是她的母親,還有父親。
「不要批判、不要抗拒,就是去接納這個憤怒!讓這個能量自然地流露出來,不要壓抑!」老人從旁提醒。
若菱這才第一次覺察到,她有多恨她的親生父母。「你們拋棄了我,不要我,讓我變成沒有人要的孩子,我恨你們,我恨你們!」接著一股強烈的悲傷從她的胸口蜂擁而出,若菱的眼淚、鼻涕、口水一
股腦兒地往外流,完全不受控制,若菱感覺自己已經接近瘋狂的狀態。
「不要想,只是去經歷它。用愛去接納你壓抑了幾十年的憤怒和悲傷。」老人再度提醒。
若菱再度投入那個瘋狂、暴烈的發洩,把幾十年的怒氣和痛苦、悲傷,一股腦兒地傾瀉出來。兩個可憐的座墊,被打得已經快破裂了,上面全是眼淚、鼻涕。
真的像是狂風暴雨過後一般,若菱披頭散髮,兩眼浮腫,臉上的妝全糊了,現在走到街上去人家看了一定會退避三舍。
老人給若菱一盒面紙,讓她擦乾臉上的淚痕。「感覺怎麼樣?」老人問。
若菱吸了口氣,胸口真的舒服多了,胃部的大石頭也不在了。「好多了!」她如實回答。
老人又給了她一些喘息的時間,這才又開口:「壓抑多年的情感,就像是黑暗的能量。唯有帶著愛的覺知之光,才能驅除它們。」
「可是‥‥」若菱遲疑著,「我明天還是要面對這一切,收拾這些殘局呀!」
「是的,現在是你學習臣服的時候了。」老人嚴肅地說。(注)
「臣服?向他們臣服?」若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