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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輕咬著貝齒,道:“快繡完了,只是寒塘冷荷,這繡品太蕭瑟了些。”海青霜卻道:“誰說蕭瑟了,鐵梗銀荷,實在是好繡呀!”他象個孩子似的伸出手去,卻又怕弄髒了,只用目光來來去去地撫摸著。
她見他這麼喜歡,心中一陣甜,輕聲道:“你先在這裡躲幾日,養好了傷再說!也好看著我將這幅霜荷繡完。”海青霜卻搖了搖頭,目光中有一種濃得象醇酒一樣的東西:“沒有那多功夫了,妙荷,我匆匆趕來,只為見你一面。”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卻搖晃著站起身來,喘息道:“若是長久待在這,只怕就會連累你了。況且我……也未必能撐上幾天了,還有一件大事一定要做……”妙荷見他虛弱不堪的樣子,不由一陣的心疼,忙道:“你、你不要走,你這樣子如何走得了?”海青霜還未答話,卻聽院中天井處響起一聲響亮的長笑:“姓海的,你圍著京師兜了個大圈子,卻巴巴地逃到了這裡!”這笑聲陰森悠長,靜夜中聽來直如梟啼豺叫般地刺耳。
“他們竟尋到了這裡!”海青霜的臉猛然一緊。西首房下又有一人甕聲甕氣地叫道:“龜兒子一路緊逃,卻原來到這裡會個小娘皮!快些滾出來,咱們算算老帳!”這驀地一吼,竟震得妙荷的雙耳嗡嗡作響,抬起頭卻見屋簷下的鐵馬也是一陣叮咚叮咚的亂響。
“你待在屋中,無論如何,萬萬不可出去!”海青霜說著揮掌熄了屋內的燭燈。黑暗中妙荷忽覺手上一緊,似是給他緊緊握住了。她只覺那手出奇的大出奇的暖,心魂一蕩之下,那雙溫暖的大手已經抽走。屋門吱呀了一聲,他似是躥了出去。
院中陡然響起海青霜沉冷的聲音:“鷹雁五禽,來得正好!”就有一聲痛叫嘶喊起來:“賊小子要拼命,夥計們小心了!”立時一陣金鐵交擊之聲乍然而起,這聲音密如暴豆,似是幾十根刀槍迅捷無比地撞擊在一處。她的心隨之猛然一緊,急忙搶到門口從門縫裡探頭望去,卻見海青霜挺立在小院當中,四五道身影正圍著他走馬燈般地疾轉。天上沒有月亮,那竿燈籠不知給誰打滅了,院中就是一團沉沉的黑。她將眼睛睜得老大,卻仍瞧不清那幾人的容貌,只依稀辨出那五人手中拿的全是她做夢也想不到的古怪兵刃。
她卻不知這千秋閣內的諸多高手分作夥計、帳房、師爺和掌櫃四等。除了那執掌千秋閣的神秘掌櫃之外,便以七大帳房和三大師爺的武功最為精強。一年前,海青霜和柳暢激戰金陵,斬了公孫、西門兩位帳房。千秋閣便又添上兩位,湊足這“七帳房”之數。今日來的這五人號稱“鷹雁五禽”,老大應射虎便是半年前才列入七帳房的新銳。五兄弟分使鷹爪鐮、鶴嘴鋤、鴉翅鐃、鶻鳴鉤和雁翎錐,人以兵刃為號,武功詭異陰狠,在江湖上自成一路。這時五人分進合擊,五般奇門兵刃使得潑風似的,在院內蕩起一層層銀色的光浪。
那一層銀浪當中卻有一道黧黑的影子礁岩般地佇著,手中橫握一把長劍,可不正是他。乍看過去海青霜的那把劍好似不怎麼舞動,但那一層層的銀浪才攻近他身前三尺,就給那劍盪出來,發出一陣銳利刺耳的鑌鐵嘶鳴。
妙荷看得驚心動魄:“他……他渾身是傷,可怎麼挺得住呀?”她的櫻唇緊咬著,玉指狠摳著門框,長長的指甲幾乎嵌進硬木中去。猛聽得那陰森的嘯聲銳響而起:“鷹刺蒼蒼,鶴舞蕭蕭!”那四人也隨聲齊嘯,身法霍然一變,當真快如星馳電掣,看得妙荷眼都花了。更要命的是那五件奇門稀兵化作的銀色光圈越來越小,幾乎堪堪要套在海青霜的身上了,那金鐵交擊之聲也越發密集刺耳。妙荷雖不會武,卻也知道海青霜勢窘。她一顆心砰砰亂跳,暗道:“他、他若是不敵,那……我要怎樣?”忽然想起這書房上還懸著一把震宅寶劍,但自己從未習武,即便拔劍衝上,也是毫無用處。這時候她心內急如火燒,但偏偏渾身發軟,連站都站不穩。
院中驀地蕩起一聲磔磔怪笑:“賊小子身上有傷!嘿嘿,待會讓你生不如死!”笑聲中陡聞海青霜大喝一聲:“看掌!”這一喝宛若憑空響個霹靂,他的左掌已經疾吐而出,只聽砰砰砰地三聲響,兩個漢子被拍中心口,一人頂門中掌,只有那應射虎和使鉤的漢子僥倖避過。適才海青霜故意示弱,全等敵人心氣稍松的一線機會。這蓄勢一擊,委實勢若奔雷,那三人中掌後遠遠跌出,七竅中竟全滲出血來。
但這一招“大力金剛掌”卻也耗去了海青霜的大半內力,掌勢一盡,便覺體內一陣虛軟。與此同時,使鶻鳴鉤的漢子左手一揚,打出一線烏光,海青霜氣滯步軟之下竟給那烏光直貫入背。那使鷹爪鐮的老大應射虎乘勢嘶吼著撲上,一鐮便斬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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