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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了出去。
一片混亂中,卻有一個婉妙女子徐步走出,向皇上叩拜道:“民女知道那人是誰?”聲音猶如黃鶯初鳴,在一片亂糟糟的男人聒噪之中,更顯得清婉動人。老佛爺看著眼前這風姿綽約的女子,老眼中立時滲出些光來:“你又是何人?”“民女便是適才聖上召來的那幅'霜荷'的繡女,關妙荷!家嚴便是禮部尚書關龍江。”“關龍江!”老佛爺的臉立時一冷。詹中堂搶上來奏道:“已經查明,那人便是明鏡堂主任孤虹!這人久懷不臣之心,對聖上的聖斷心生怨奎,這才來此生事!”“聖上,任孤虹冤枉,海青霜冤枉,我爹也是冤枉!”妙荷不待他說完,就冷冷打斷了他。一迭串地說了幾聲“冤枉”,淚水就在眼眶內打起了轉,沉了一沉,終於在嗓子裡發出一聲嗚咽:“詹中堂所言不實,民女有下情回稟!”詹中堂雙目一寒,低喝道:“幾時輪到你說話了?你、你膽敢在聖上跟前出言無狀……”群臣眼見她竟敢直攖中堂之鋒,都不禁為這嬌弱女子擔心。
一時老佛爺的須彌座前靜得鴉雀無聲,只有草原上的勁風吹得百十杆大纛旗獵獵作響。
“跟你爹是一個脾氣,”老佛爺望著這張清麗曼妙的臉孔,卻呵呵一笑:“你費盡心機,到了朕跟前兒,也不容易。有什麼話,不妨說說!”“皇上,海青霜是被冤枉的!那晚他依例去探問鄂政,才進屋就發現鄂政中毒已深。海青霜想起進牢前恰見一個人剛剛走出,就拼力追出。一番廝殺,卻被那人所傷!那傷他的人就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使毒高手曹憐花!正是曹憐花先他一步,毒死了鄂政,卻要嫁禍於他!”她伶牙俐齒,這時狠下心來,說得更加言簡意賅。眾人眼見這弱不禁風的娟秀女子竟會在千乘萬眾之前,揭出這樣一個血腥之密,都不由心下驚愫。詹中堂更是面色發白,額頭上已有冷汗涔涔而下。
皇上的老臉也如冰霜一般冷酷,低喝道:“那海青霜現在何處?”妙荷眼中的淚水刷地滾下來:“他……他說過爬也要爬到熱河來,到您跟前鳴冤。但他終究躲不過那鋪天蓋地的仇殺,數日之前,終於毒發身亡……”“那曹憐花又在何處?”老佛爺一怒之下,喝問聲愈加嚴厲。他身前幾個近臣見了那冷肅無比的臉,都不禁拼力低下頭去。妙荷卻昂起頭來,亢聲道:“曹憐花已死,適才被任孤虹擊斃的那白衣漢子就是曹憐花!此人喪心病狂,要在萬馬節上奪魁,借太子賜酒之際謀弒太子!”幾十位近臣、上千肅穆森立的衛士,聽了這話全不禁色變股戰。詹中堂再也忍耐不住,顫聲道:“胡……言亂語,你這話有何憑據?”妙荷冷冷道:“曹憐花身藏奇毒'凝血裂脈草間露',請聖上派人一查即知!”皇上凌厲的眼神一掃,早有侍衛飛奔而出,在曹憐花屍身上翻弄起來。
足足過了一柱香的功夫,兩個侍衛才匆匆奔回,叩頭奏道:“那白衣人身上空無一物!”眾人全愣住了。什麼東西也沒搜出來,這可就是一個欺君的死罪呀!
“你還有何話說?”皇上的語氣愈發沉冷,群臣都低下了頭,沒人敢去瞧那張日漸老邁日漸暴戾的臉孔。只詹中堂面露喜色,但這時也不敢胡亂言語。勁風吹來,舞得無數龍旗呼呼作響,千百衛士和群臣肅立在這單調的風聲中,都覺得時光似是膠住了。
妙荷卻抬起清澈的雙眸,直視著眼前的萬乘之尊,輕輕道:“民女手中卻是毫無實據,民女甘願領死!但若是因我之死,能換回天下的血性來,我這一死也是死得其所!”“你說朕的子民已沒了血性?”一團火騰地燃到了皇上的臉上。
“太子被誣,奸佞當權,竟無人敢進一言。這樣的天下,這樣的臣僚,又怎能說有血性?海青霜拼死追擒兇手,卻被誣為元兇,”妙荷想起海青霜,心內驀地燒起一股痠痛,言辭愈發犀利,“鄂政若無貪跡,怎會鎖拿到京?海青霜若要殺鄂政,在押解其來京的路上動手,嫌疑豈不小了許多?何必在看守鄂政時下手,天下哪有這樣監守自盜的傻人?這分明是別有異圖之輩藉機生事,鋒芒所指便是當今太子。太子一去,國本動搖,民心頓失。任孤虹冒死一搏,是為了聖上的天下,我爹爹抬棺上書,也是為了不失民心。其情可憫,其心可鑑……”啪的一聲,那蒼老的手重重拍在了身前的桌案上,順勢一劃,將玉壺金盃銀盤一股腦地掃到了地上。嘩啦啦一陣杯盤跌落的聲音,在群臣耳中卻不啻驚雷乍做。眾人全覺著筋酥骨軟,驚駭之下齊刷刷地全跪在了地上。先是最近的幾十人,隨即就是幾百人,再然後就是草原上的萬千民眾,黑壓壓地跪倒了一片。
一瞬間萬籟俱寂,草原上只有一個清麗的嬌弱女子挺立在招展的龍旗之下。和獵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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