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部分(第2/4 頁)
眼,窗戶又輕輕地吱了一下,一個人影竄了進來,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床邊,默默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伸手掀開她的被子,把兩個圓滾滾燙乎乎的玻璃瓶兒塞了進來。
一個放在她的腹部,一個放在她的腳邊。他放的時候,手指也不敢接觸到她,生怕她會被一戳就散成空氣。
徐衛國又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伸手幫她壓了壓被角,像是對著空氣在說話般:“不管怎樣,你是我的媳婦兒,活著是,死了也是。我只認你一個……”
林小滿屏住唿吸,不敢動彈,生怕被他發現自己是假睡。
徐衛國端了張凳子,坐在她的床前,大約坐到了黎明的時候才離開。
第二天晚上,他又來了。還是默默地送灌了滾水的玻璃瓶過來給她煨肚子煨腳。
“演習已經開始了,宜城離這兒好幾十裡,我要跑三個鐘頭,封閉演習或萬一受傷了就可能不是每天晚上都能來看你了。瓶子我留下來了,你自己記得灌滾水用上。”
那天早上,林小滿醒後,就發現窗臺上多了一坨帶泥的野花。
再之後,他果然不是每天都能來,偶爾來,也就是放坨帶泥的花,幫她把林英樹硬買來讓她吃的元寶和蠟燭帶走,把他買來的熱乾麵,鍋盔,苕片兒什麼的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就算林小滿從來沒有睜開眼看他一下,他也一直自說自話的來去自如,像是完全不在意林小滿的態度。
八月三十號這天晚上,他帶了壺酒過來,翻進了院子,鑽了窗戶爬了進來,自顧自的端了張板凳,坐在她的床前。
揭開蓋子,抿了一口酒之後,他就靠在床柱子上,翻看他帶來的那本書,林小滿聽到翻書的聲音,心裡覺得煩,就睜開眼瞟了書頁一眼。
卻發現這是一本瑜珈論。
“今天是你的四七。這本書說,人死後,為尋求生緣,以七日為一期,如七日終,不得生緣,則更續七日,至第七個七日終,必生一處。一七,三七,五七,七七都是要燒紙給你的。
我見你並不喜歡吃元寶蠟燭,留戀著人世的飯菜,我也不燒紙給你了。三七的時候,演習正忙,我那天沒來得了,今天晚上就來補給你。你說吧……你想吃點什麼,我給你買。你想去哪裡,我也帶你去;你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也可以告訴我,我替你去償。”
林小滿冷哼了一聲,“別以為你說這些話,我就會原諒你。徐衛國,我早就對你說過,我是個眼睛裡一粒沙子也不能容的小女人,你對不起我,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原諒你了。”
“不原諒也好,你會一直記得我。”他抱起酒壺一通勐灌,酒灑得他滿臉都是,掩蓋了他眼角流下來的淚。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好,要我帶你去看月亮麼?”
林小滿冷冷地看著說謊的徐衛國。
“昨天是七夕節,今天是七月初八,月亮只有一半兒,是上弦月,哪裡好看?”
他低下頭,聲音從胸膛裡經由喉嚨發出來,所過之處全都是痛楚。
“人月兩圓才看滿月。人已經缺了一個,我也只配看看半個月亮。”
“那你就一個人去看唄。”林小滿翻了個身,背對著徐衛國,眼睛慢慢地合上。
徐衛國就默默的走了,然後接連幾天沒來。
到九月七號的時候,他又來了。
“今天是五七,小滿,七天後是六七,十四天後是七七……我必須要幫你做件事。不然,就再也沒機會了。”
林小滿不勝其煩,驚覺心裡那塊冰已經有了鬆動跡像,她尖叫了一聲,大聲地道:“你走,你滾,你狗帶,不要再來,不要再出現,也不要再叫我的名字。我不想看到你,不想聽到任何和你有關的東西。
我們,就這樣吧,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不再互相折磨。不能相濡以沫,就相忘於江湖!”
後來,他就沒再翻過窗。
最多就是進院在窗戶口站一夜半夜。
林小滿趁家裡沒人的時候,去外面檢視過,她那間屋子對著的圍牆根下,有人靠著坐過摩擦過的痕跡。
他沒進屋的時候,都在那裡坐著,有時候坐著坐著就睡過去了。
九月十四號,他來的時候,身形越發的消瘦了。原本合身的衣服,已經顯得有些寬了。
原本俊朗的臉上鬍子拉茬的,嘴唇乾裂得似乎要出血,手上又添上了一道道傷痕。
他用黯淡無光的眸子看著她,“六七了。”
林小滿懶得回應他,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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