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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漸向後急仰,桓中缺一抓落空,中指從他額上掠過,怪叫一聲,正要運勁奪回徐海,忽聽谷縝喝道:“瞧暗器。”一蓬酒水迎面潑來,原來谷縝留了心眼,只將毒酒潑了半碗,剩下半碗,以防萬一。
桓中缺也是血肉之軀,雖憑獨門內功,雙手能夠駕馭屍毒,但雙眼要害,仍不敢叫這毒酒濺著,當下放開徐海,轉手護住面門。
陸漸趁機後掠,將徐海遞給谷縝,忽聽桓中缺怪叫一聲,再度揮爪撲來,他既然失了徐海,便想擒住陸漸,迫谷縝換人。
陸漸避無可避,揮手迎出,左手迎上桓中缺的右爪,右手抵上桓中缺的左掌。兩人四手一交,陸漸左手二指忽地勾住桓中缺的無名指,咔嚓一聲,將指節拉脫。
桓中缺未及感覺痛楚,陸漸已勢如破竹,噼裡啪啦將他雙手骨節一一卸脫,繼而又卸脫雙腕,直卸到兩肘之間。桓中缺拼死後縱兩丈,才算擺脫這雙怪手,但到此時,他從指到肘,盡成了一堆碎骨,牽筋引絡,痛不可當,不由得仰天跌倒,翻滾哀嚎,臉頸上的布條隨他掙扎滾動,寸寸散落。眾人一瞧,無不駭然,只見他從額至頸佈滿細小孔洞,孔洞四周皮肉枯縮,漆黑如墨。
姚晴咦了一聲,露出訝色。陸漸卻站在那裡,呆若木雞,他方才性命交關,無意中用上了“補天劫手”,不料只一招,便廢了桓中缺雙手。雖說桓中缺多半敗於輕敵,但這門劫術之強,委實超乎陸漸想象,以至於他一時半會兒,也不過神來。
眾倭寇也被這奇變驚得呆了,但只一瞬,便又醒悟過來,哇哇怒叫,舞刀撲上。
谷縝喝道:“誰敢過來。”手握一口明晃晃的匕首,抵在徐海胸前。
一時間,徐海被擒,陳子單中毒昏迷,桓中缺雙手被廢,三名首腦均陷困境。眾倭寇一時間沒了主張,紛紛收刀瞠視。
桓中缺忍住奇痛,勉力坐起,死盯著陸漸,厲聲道:“臭小子別得意,你中了老子的毒,去死不遠了。”
陸漸怪道:“中什麼毒?”桓中缺森然道:“你額頭被我手指劃了一下,是不是又痛又麻?”陸漸一驚,急忙凝神默察。
徐海見狀大喜,哈哈笑道:“谷老弟,‘陰屍吸神掌’中者必死,你若放了徐某,我讓桓先生給你解藥。”
谷縝心頭一沉,目視陸漸,眉頭大皺,姚晴也望著陸漸,眼神百變,欲言又止,沈秀見勢不妙,急道:“萬萬不可放人。”搶上一步,擋在谷縝之前,眼露兇光。
陸漸凝神片刻,忽地搖頭道:“既不痛,也不麻。”說著扯下面具,但見中指之處,有一道淡淡的烏痕,不由心頭恍然:“好險,這面具隔住毒質,救了我一命。”一抬眼,忽見桓中缺呆呆瞧來,驀地叫道:“你,你是昨晚那小子,你沒死?”陸漸點頭道:“你打我一掌,我廢你雙手,大家扯一個直。”
桓中缺氣恨交迸,心想陸漸既然沒死,那麼偷襲南京之事十九敗露,如此一來,更不容這幹人離開。
轉念間,忽聽谷縝笑道:“徐兄,我不想殺你,只想問你一件事。”徐海見陸漸無恙,失望已極,聞言冷道:“若問東島內奸,徐某寧死不說。”谷縝笑道:“不問這事,只問一件私事,因為事關隱私,若被令屬下聽見,頗為不妥。”徐海皺眉道:“你又有什麼詭計?”
“詭計不敢當。”谷縝笑道:“還請徐兄下令,讓手下退出大廳,免得你我交談,被人聽見。”
徐海大為疑惑,但怕谷縝鋌而走險,只得道:“好,你們退到秘道中去。”
桓中缺心道:“這條秘道只有一個出口,我守住通道,不怕他們飛上天去。”便也點點頭,由同伴扶著起身,雙眼瞪著陸漸,恨不得將他囫圇吞將下去。
忽聽姚晴脆聲道:“桓中缺,你被蛇牙荊傷過罵?”桓中缺身子一震,回頭望來,臉上有狂怒之色,咬牙道:“不錯,都拜那賤人所賜。”姚晴莞爾道:“地母溫黛?”桓中缺道:“不是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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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宮(12)
姚晴又笑一笑,說道:“她沒殺你,真是奇怪!”桓中缺忽地悽然大笑,雙目噴出火來,厲聲道:“她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十多年不敢以臉示人,這跟殺了我又有何分別?”
姚晴目不轉睛望著桓中缺,彷彿那一張醜臉大有耐看之處,一邊注視,一邊點頭。沈秀瞧得心生妒意:“姚師妹天仙般的人兒,瞧這醜八怪作甚。”恨不得伸出兩手,將她雙眼捂住,要麼教她轉過頭來,多瞧瞧自己,也是好的。
桓中缺率眾退至秘道,谷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