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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覷,心裡透著不解與迷惑。
過了半晌,文君華終又起聲:“你,剛才說的那話什麼意思?”江掠衣不像是那種喜歡亂說胡話的人,且她與良吟並無任何瓜葛糾紛,卻遭他這般說辭,難道說,這裡頭,真的有什麼聯絡麼?
“少夫人,奴婢去門外等您。”白露意識到有些話自己也許不該聽。
轉身之際,聽見江掠衣的聲音:“不用避嫌,白露,你留下。”此時,他已睜開了雙目,扶著香案站了起來。
婀娜嫋嫋的冷霧香在他的周身縈繞開來,已讓人有些分不清,哪個是香菸,哪個是他的白袍。
他從一團香霧中走出,步子不若往日那般輕盈,雙目直盯著文君華不放,沒有恨意,唯有悔意。
“可還記得四年前的團圓節,我們鳳鳴班一干人等前去文府獻藝……”江掠衣將身子倚在明鏡如瓷的白牆上,仰著頭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接下來,便是一大片的靜默,似他在慢慢地回憶著曾經的點滴。
文君華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白露上前扶了她,讓她安穩地坐在室內的繡墩上,爾後起身看向江掠衣,眼裡是星星點點的惋惜與同情。
“那時候,良吟的嗓子已經不行了。”江掠衣面色沉著,不再若平時那般不羈,“她的嗓子出了問題,已不能再若往日那般,為看眾唱出天籟。若她執意如此,那麼不消幾個月,她便會成了啞巴,終身不能再開口。我不能看著那丫頭毀了自己,所以狠下心來砍斷她的執念,欲逐她出鳳鳴班。”
“那一次在文府的獻藝,算是我們鳳鳴班為她做的踐行禮,從此,她不再是我鳳鳴班的成員。”說到這兒,江掠衣忽然平視著文君華,“而那時,偏我遇見了你,你一個人在月夜下唱著良吟的那支歌,雖不及良吟唱的圓滿,但嗓音,聲線,卻是令我滿意的,當時,我便起了要動用你的心思。”
文君華心一突,原來她一直不解的原因是這個
四年了,偶然想起鳳鳴班的時候,文君華總莫名著,為什麼?為什麼初次見面,江掠衣便允諾自己,想看鳳鳴班的表演,隨時可以傳喚他們
對了,她亦憶起,那個晚上,江掠衣的確有誇過自己唱得好,頗有點良吟的味道原來,那時,他已經起了要用自己替代良吟留下的空缺的心思
“我江掠衣一生遊蕩,歷經人間百態,無數大小國家。自認為,沒有什麼事是我辦不到的。哪怕你是個富家小姐,養尊處優慣了,但只要是我江掠衣挑中,欲重用的人,沒有誰可以成為例外。”江掠衣聲音靜靜的,沁著寒意,“就好比蝶呤,她曾是羊國的公主,金枝玉葉,能歌善舞,最終被我挑中,還不是入了我鳳鳴班?”
文君華心驚,那個善舞的蝶呤,身份居然如此高貴
江掠衣又沉默了一會兒。
“可最後,為什麼我沒有動用你呢。”他的聲音很輕,一襲白衣倚在牆邊,“奇的是,良吟後來又好了……她的嗓子忽然恢復至從前,不,是比從前還要好,清潤,乾淨,柔亮。我也曾懷疑過,她的嗓子明明已陷入膏肓之態,為何,為何忽然又好了。可我竟沒有深究,這是我走錯的第一步……爾後的每一步,我都已經錯得離譜……不是良吟作孽害了自己,而是我太殘忍,害了她。”
“我因曾起過動用你的心思,故而深覺對你有愧。得知你嫁了人,生活在洛城,我便帶著一干人等來到此地,決定在這兒生活個三五年,大家累了,我得讓他們休息片刻。”江掠衣接著緩緩道來,“所以,你曾說要還我的恩情,其實都不必再提及,拿我心裡的愧疚去抵消罷。因為差一點,差一點我便要讓你與父母家人訣別,同我們過上那種漂泊的日子。”
“我不明白,縱然是如此,我與良吟的死,又有何干?”文君華終忍不住內心的疑問。
江掠衣一仰頭,慢慢地自心底裡吐出一口氣來:“知道良吟的嗓子為什麼忽然又好了麼?”
主僕二人一聽,皆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她也不知是如何知曉通透的,得知我要用你去代替她之後,她居然不顧一切地選擇了一條毀滅自我的道路……明明已經不能再唱了,卻倔強地去服用那虎狼之藥,她的嗓子的確是快速地好了,可她的身子,卻早已被那猛烈的藥性給摧殘得千瘡百孔……”江掠衣深吸一口氣,“那丫頭真是執拗呢,昨天晚上她告訴我,她必須讓她在我心底的印象是完美的,只有如此,她才了無遺憾。所以,她不做那不會唱的良吟,也不允許有其他人來替代她,她要做最好的,最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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