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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宗平直覺我今天找他有事,我只好實話實說了,我說:總編剛才跟我要八角樓的詳細材料,說您要看,我就覺得奇怪了,八角樓的情況在前幾天的城建研討會上幾乎連篇累牘地報道光了,局長如果想要更完整的材料,那要等一段時間。我正在詳細地採訪李曼姝,想就二戰期間八角樓慰安館的情況作一篇大文章。我停住話,喝了一口茶說:我今天來看看趙局長急著要材料幹什麼?是上報市裡還是另有他圖?因為我覺得如果是趙局長自己看材料,直接跟我打招呼就行了,何必去驚動總編呢,好像我們形同陌路似的。
趙宗平急忙說: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我想透過總編顯得更正式一些。關於八角樓的歷史確認,可能要比我們想象得難度大些,所以我要主動爭取一些機會,按郭記者的話說就是為本城的歷史和文化盡些微薄之力。
我認真地看了趙宗平一眼,覺得他說這番話是真誠的,沒有虛晃一槍的意思,便無不焦慮地說:不瞞你說局長,對八角樓能不能確立歷史文物的地位我心裡是沒什麼把握的,儘管目前有了人證物證,也有你這位局長的支援,但如果一個很有背景的商人想開發八角樓,而且這個背景比你位高權大,你還會堅持自己的立場嗎?
趙宗平一愣,繼而尷尬地一笑,閃著一雙黑亮細長的眼睛說:有原則吧,凡事要遵循原則吧。
這顯然是一句模稜兩可的回答,趙宗平在躲閃什麼吧?我的倔脾氣又上來了,便直言說:講原則這話我聽得太多了,風平浪靜之時,每個官員的嘴巴都會講原則,而到了博擊風浪的關鍵時刻,就都尋找安全的避風港了,這樣的人在官場大有人在,搗醬糊、不說真話、放棄原則……錯誤的決策比腐敗造成的後果還要令人髮指。趙局長,你年輕,又受過西式教育,我希望你身上少一些官場的俗庸之氣,而多一些新穎獨到的創造力。一座城市能不能建設好,並不在於它有多少幢高樓,也不在於它有多少架橋樑,而是要看有沒有文化內涵和歷史的厚重,老百姓是不是在過一種閒適的生活,對它認可的程度有多大……這幾天,我不斷傾聽李曼姝的講述,忽然感到安寧和平的生活對一個普通的生命來說太重要了,而一個社會是否健康發展,關鍵就是看普通人生活得怎麼樣。
郭記者,你這番話把我教育了。在八角樓的問題上我一定盡力,但能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我不敢保證,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在市府比我權大位高的人多得很,權高一級壓死人啊。趙宗平打斷我的話,隨後拉開抽屜說:朋友給了兩張票,世界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卡雷拉斯今晚在藝術中心演出,池座,很好的位置,你跟葉奕雄去吧。
我一下子欣喜起來,剛才不愉快的情緒被這兩張光芒耀眼的演出票驅逐淨盡,我最愛看演出了,特別是高檔次的藝術演出,只要有機會我每場必看,現在的演出大多是商業性的演出,別人給票的機會很少,儘管是記者,要看正兒八經的演出,掏腰包十分正常。趙宗平簡直像是研究過我一樣,卡雷拉斯將我的情緒從低谷調到了高峰。
你不去嗎?夫人不去嗎?我謙讓地問。
今晚我和她都沒有時間,你還是約上葉奕雄去吧。
我猶豫了一下,想說什麼,又覺得不必把我跟葉奕雄之間發生的什麼告訴趙宗平。
從趙宗平的辦公室出來,我就給葉奕雄打電話,正好趁此機會跟他聯絡。電話接通後,我說:世界三大男高音歌唱家你知道嗎?帕瓦羅蒂、多明戈、卡雷拉斯,今晚我請你看卡雷拉斯的演出,世界頂級歌唱家,機會絕無僅有。
葉奕雄半天才出聲道:剛認識一個留洋歸來的趙宗平,你就迷上西洋樂了,我不去,我是中國人,不看卡雷拉斯身上少不了一塊肉。
我心裡罵道真俗氣,但嘴上還是爭取葉奕雄跟我一道坐在文化藝術中心欣賞世界頂級男高音的演出,便說:你一輩子能有幾次機會看這樣上檔次的演出,要不是卡雷拉斯來本城,你有機會目睹他的風采、聆聽他美妙的聲音嗎?我們能現場觀賞一次他的音樂會,這輩子也值了。
葉奕雄未等我話音落地,就搶著說:我不去啊,我想聽他唱歌的時候,坐飛機到西班牙找他去!
真牛!葉奕雄到底沒給我面子,而我這次的主動反倒讓他在我和他的關係上佔了上風,我有點沮喪,一個人到了文化藝術中心,手上的那張票卻沒有處理掉,儘管門口有許多等票的觀眾,我想就讓身邊的位子空著吧,它會提醒我跟葉奕雄的關係,一種緊張的狀態,不知要延續多久。
葉奕雄接到郭婧的電話時,正跟李璐在一起。如果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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