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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扶了她,覺得這時她家小姐的身子從沒有這般沉重過。
她咬了牙,硬是扶住了她,拖著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再不願走,也得回去。
這世上有不少女子都能大意任性,可她們小姐不能。
她背後有賴家,有任家,還有魏家——有著他們,她只能回去受苦。
這個人,註定只能遠遠地看著她,她也只能遠遠地看著他。
“小姐,回吧。”半路中,賴雲煙突然劇烈咳嗽了兩聲,冬雨那張平凡又慣於淡漠的臉上突然流滿了眼淚,她用無動於衷的聲音勸著她手中扶著的人,“回到府裡歇歇就好了,再晚,小公子來請安就找不著你了。”
賴雲煙聽到她的話笑了,她把湧在喉間的甜腥味吞了回去,緊緊扶住冬雨的手,慢慢地挺直了佝僂著的腰,往前面走去。
那候在前面的秋虹這時匆步過來扶了她,又無聲令另一個武使丫環過來背了她,快步離去。
這一次,冬雨走在了最後,她回過頭去,看著那粗製木椅上的人,發現他眼邊的淚水在夕陽的金黃又刺眼的強光下,亮得過於晶瑩剔透。
只一眼,冬雨就轉過了頭,拿袖子擦了眼睛,大步往她家小姐的身後追去。
他們是沒有什麼結果的。
大公子那個人,他天天守著她們家小姐,他是不會放她走的。
哪怕她什麼都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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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賴雲煙醒來時全身無力,她掃了屋子裡的幾處燭火,才看向趴在床邊睡的冬雨。
她手略動了一動,冬雨就醒了過來。
“我來扶您。”冬雨已起身了腰過來扶來,又在她後面墊了枕頭,等她躺好後垂著眼睛輕說,“秋虹在外頭為您守著藥呢,這就給您端過來喝,用完藥,過兩柱香您用點膳再睡。”
“嗯,好。”賴雲煙倦倦地答了一聲,又問,“世朝呢?”
“在書院未回。”
賴雲煙輕吁了口氣,說,“用一天的藥就好了,天亮了就收拾乾淨,我不礙事。”
“知道了。”冬雨垂著臉答了一句,低頭轉身出了門。
再來就是秋虹送了藥進來,藥正好溫著,賴雲煙一口氣喝了下去,問她道,“冬雨這是怎地了,那臉自我睜眼就沒抬起看過我。”
“您到馬車上就睡了過去,她哭了一路,回來大夫給你灌藥的時候您吐了好幾回,怕您出什麼事,冬雨妹子差點就差把自己的心肝掏出來喂您吃了,現在那臉哭得不能看了,在使小性子呢,您別搭理她,明天就好了。”秋虹笑著與她說,餵了她半顆蜜餞。
“我吐藥了?”賴雲煙也笑了一聲。
“吐了。”
“唉。”她輕嘆了口氣。
怕是有時也真是太累了,潛意識裡都不想活了。
“明天就好了,都別擔心。”賴雲煙拍拍她的手臂,“出去跟冬雨說,讓她回去休息,今晚你來陪著我,明早讓她早點起,過來替我梳妝。”
“好,我這就去出去跟她說。”
清晨冬雨過來為賴雲煙梳妝,眼底下還是烏青一片。
賴雲煙看著她直嘆氣,“當你比我看得開,當你比我心硬,哪料你也是個沒出息的。”
她邊說邊狠狠地戳冬雨的頭,嫌棄她無用。
冬雨不吭氣,等她收手後才淡淡地答道,“跟誰就像誰。”
她也願意跟個單純的主子傻樂呵,或者像最初一樣,以不變應萬變,可人心哪是能這樣算的,尤其主子成了親人後,這心早就不同了,她苦她也苦,她樂她也樂,她不甘心了,她心裡也跟著痛,而沒有辦法的時候,她也只能跟著哭。
這麼多年過後,這日子,早就不同了,她不再是那個武夫的女兒,當初膽大包天的冬雨了。
“你也是個當孃的,好幾個孩子的娘,哪能這樣不沉穩?”賴雲煙不快地朝她說道,“哪天就是我死在你前頭,你也得好好活下去,你的小公子,你的孩子,你都得顧著,連著我的那一份一起顧著,聽到了沒有?”
她不答話,賴雲煙瞪了她一眼,重複了一句,“聽到了沒有?”
跪在地上為她整理裙襬的冬雨抿了抿嘴,等整理好,才答了一句聽到了。
這時秋虹端了早膳進來,擺在窗臺邊上後,進來與賴雲煙說,“大公子在涼亭裡喝早茶,說要是方便的話,想進來看看您。”
賴雲煙搖搖頭,“讓大公子沒事就早點去忙吧,我這沒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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