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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習慣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在後世說話不看人那可是太不禮貌了,久而久之,這種說話方式已經成為習慣,既是習慣想改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迎著武則天的眼神,唐松微微一笑,“既然想明白了陛下開設科舉力求的是一個‘公’那後面的事情也就簡單了。在下只不過是竭盡全力做好這個‘公’字而已。示天下以公,以公心取才,只要有這份心思,那些個章程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朕取你這個‘公’字兒。不過,那些章程若真是你說的這般簡單,為何之前的那些個考官都想不到?”
聽到這一問,唐松笑著搖了搖頭,“不是在下聰明,也不是那些位考官想不到。或許他們只是不願去想罷了,自科舉定製至今已非一年兩年,科舉中的諸般弊端也已廣為人知,對症下藥,循因補漏這樣的事情一人兩人想不到也就罷了,焉能那麼多位大人都想不到?陛下此言真是小覷了天下英才呀”…;
眼見唐松在武則天面前的表現越來越隨意,上官婉兒先自斷喝了一聲,“放肆”
武則天聞言抬起手向後揮了揮,示意上官婉兒不要多言。看著唐松道:“你繼續說”
“還是那句話,歸根溯源,不是想不到,而是不願想,或者想到了也不願去做”
武則天看向唐松的眼神裡自然而然的又有了幾分欣賞,明知故問道:“何以如此?”
“表面看來是因為這麼做太得罪人,追本溯源是因為他們只是官,而不是君。官者,不過是領俸祿替君治理天下而已。又何必為了別人的天下給自己招來那麼多怨恨?”
唐松這話實在是已經淺白到了極處,武則天聽完展顏一笑,”說得好不過,你又何以能做到如此?你甚至連官都不是”
“因為在下是寒門出身,此前又曾遭遇嶽宋兩位主考私心戕害。是以在下不願再以私心害人”言至此處,唐松笑了笑,“其實這麼說也有不妥,在下又何嘗沒有私心”
“爾私在何處?”
“在下既是寒門出身,而今又有了幫辦科考的機會,自然也希望能多取些寒門士子。此即在下之私心也”
“說得好”這一遭,武則天是真正的笑出聲來,“爾之私心恰與朕之心思暗合,朕取你這私心,不怪你”
說話間,武則天從錦榻上站了起來,邊負手於後在亭臺中悠悠漫步,邊沉聲道:“棄九品觀人法而將科舉定製,朕意便是要廣納天下寒門才士以充朝官之用,以分世族門閥之權。這些人恰如爾適才所言,視家族大於天下,跟家族利益比起來,什麼百姓天下,乃至於朕也就算不得什麼了。萬事因循,私心自用,朕身為天下之主,豈能容之?”
。,
第九十六章 根源與變化
上官婉兒安靜的侍立幹亭臺中,看著唐松在武則天面前侃侃而談……心中的感受很複雜。
這麼多年來,別說是隻有十幾歲的白身士子,便是那些地方上久經歷練的州府官兒初見聖神皇帝時也必是誠惶誠恐,有些甚至是連話都說不囫圇。
這一方面固然是因為聖神皇帝君威深重;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古人對皇帝的敬畏與生俱來。因此兩點原因,若非是經常見皇帝之人初一面聖時必然難免緊張乃至失態。
但這個唐松卻是個實實在在的異類,如此年紀,如此身份,面對聖神皇帝時卻幾乎看不到什麼緊張,一旦說起話後更是放鬆到了極點,甚或有些隨意的意思了。
由此再想到他與自己相處時的那些模樣,上官婉兒最終只能感慨這唐松確乎是個異類,天生的膽氣粗壯,非如此實在難以解釋他的這些異常。
除此之外,上官婉兒也不免感慨唐松的天生聰慧,這不是指那些吟詩作賦,而是唐松在面對聖神皇帝的幾次問話時,此前從不曾面過聖的他卻在不知不覺之間用上了與聖神皇帝相處時最準確的方式實話實說,心裡怎麼想嘴上就怎麼說。
須知這可是上官婉兒隨駕多年才總結出的行事準則,唐松卻似生而知之,除了天生聰慧之外,又該如何解釋他這般的作為?
這等感慨之餘,上官婉兒看著侃侃而言的唐松也自然而然的有了擔心。
自漢末六朝以來,世家門閥勢大已是延續數百年之事,就連前朝太宗皇帝那般雄才大略之主都難以解決這一問題,唐松這麼個白身士子卻冒冒然陷入其中,其間兇險實在難測呀!
有些事,實不是誰都能參與其中的!
莫名的,上官婉兒竟然又想起了上官儀!
哎!心底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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