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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的父蘭亭集序》,好畫者突然得到了顧愷之的尺洛神賦圖》那種沉迷,那種震驚,那種心神為之所奪的景象雖然很難被別人理解,卻是實實在在存在著的。
座中,蘇味道悠悠的吐出一口長氣,眼神複雜的看了瘴松一眼後,心底湧現出無限慶幸及絲絲後背發涼的後怕。
謹慎,這回的謹慎真是神來之筆啊!
任蘇味道如何自忖如何度量,心底也只能黯然承認,他寫不出能壓住這首叉大江東去》的歌詩來,不說這麼短的時間就是給他一天一個月,甚至是一年也寫不出來。更悲涼的,儘管他根本不願意承認,但心底深處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著那樣一種感覺。
恐怕終其一生,他也寫不出能力壓這首曲子詞的歌詩了。
上佳之作,努力或許還可以成就。然則似尺大江東去蚤這樣的神品文章本天成……,天成啊!天不予我這等天賦,奈何奈何!
沉浸文壇數十年,名滿天下,高居盟主之位,對於蘇味道來說,如今的他實已攀上了同時代文人的最巔峰。
高居巔峰,原本該是睥睨天下,卻突然發現在原本屬於他的天空中竄起了一顆更亮的星,而且他還不得不承認這顆星更快更亮,快到亮到連他似乎都要趕不上了。
文無第一,況且蘇味道的度量遠遠算不上大。對於一個以詩文立身以詩文成就仕宦之路,以詩文享盡尊榮的文壇盟主來說這種挫敗乃至絕望的感覺就像一把刀,緩緩的卻又深邃無比的削剮著他的心,削剮著他幾十年來賴以自信的根基。
這種鑽心之痛說不出道不得,卻實實在在是痛入骨髓!
凝碧池畔,蘇味道是痛與慶幸;癱軟在位次後的崔涅卻是徹徹底底的絕望。
這絕望的根源自然是父大江東去》
不用別人品評,僅僅在那關西大漢唱完上闋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輸了,而且輸得天淵之別。
完敗的失望之後,自信被徹底撕裂成一塊一片之後,他更絕望的想到了之前的那個賭約。
當時實在是被羞惱所激,他毫不猶疑的答應了唐鬆開出的條件。前面做出那首詩,經蘭三娘唱出後彩聲一片的時候,他曾經想到過這個賭約,甚至還非常後悔,後悔於沒把對唐松的條件逼的再狠些,最好一舉逼殺了他。也算為二弟,為祖父,乃至為整個博陵崔門的榮耀報仇雪恨。;
那一刻他完全沒想過自己會輸,已經開始提前享受起報仇的快感。
但是現在……,他輸了,當他不得不面對這個結果並想到該如何履行賭約時,滿心滿身都是徹底的絕望了。
正因為出身於崔門,他才更知道他答應的那個賭約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在崔門,在整個四家族裡,沒有人能比家族的聲譽更重要,即便是他這個崔家亞冠之首也不行。
未和…
想到這個詞,崔沉隨之陷入了更冰冷的絕望深淵中。
座中同樣靜默無言卻又心思複雜還有那些四家族子弟。
最終,率先打破這古怪靜默的是高坐於七寶床上的武則天。
面帶笑容,武則天朗聲開言道:“唐松與崔溼考校已畢,一為詞一為詩,眾卿以為這詞詩之間孰優孰劣?”
武則天只是無心之言但這話在剛剛醒過神的眾人聽來卻是倍覺料耳。
聖神皇帝這就已經詞前詩後了!
然則,眾人便是心中再難受,卻也無言可對因為這首赤壁詞已經超越了與崔涅的那首赤壁詩之爭。滿座與會者上自史詩經》下至當代,直將整個詩史都窮搜苦索了無數遍,卻無法找到任何一首跟赤壁哪怕只是沾邊兒,卻能力壓住這首《大江東去的歌詩。
亦沒有任何人敢在這個時刻站起身來捍衛詩的尊榮,作出一首力壓住父大江東去》的歌詩。
即便自負自傲如文章四友中的杜審言亦只能沉默而坐。
那父大江東去》是一首曲子詞,儘管它境界之大已經完仝超越了眾人對曲子詞的認知,超越了曲子詞只是伶工樂伎們拿來交易阿堵物的下三濫的認知,但它確確實實是一首曲子詞,即便是神品,還是曲子詞,這一點誰都難以否認。
所以,這同樣是一次歌詩對曲子詞之爭
爭論的結果,卻是眾人素來瞧不起的曲子詞大獲全勝。而他們引以為傲,推崇備至的歌詩卻遭遇完敗。
徹徹底底的完敗,完敗到數遍幹佘年詩史都找不到一首能力壓住它的歌詩。
完敗到滿座眾人空負文名,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站起來維護歌詩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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