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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速速了結,你卻讓陛下如何處斷?”
這一問,讓唐松實在難答。是啊,怎麼處斷?難倒像上回斬殺崔蒞等人一樣將這些國子學生都殺了?又或者是將這數千人都抓起來,交京兆衙門或大理寺開審,從而製造出一場武周朝第一大案?
法不責眾,更別說這些人還是國子學生,他們的父兄親人遍佈各處衙門,且還都是手握大小職權的職事官,若真這樣做,別的不說,皇城各部寺監立時就得癱瘓。
一念至此,唐松心中猛然一空,“那些集人?”
“既是聚眾毆鬥總不能只有一方吧……”上官婉兒終於抬起頭來,目光中滿含憐惜的看著唐松,“再則,農人畢竟只是農人,國子學生畢竟是國子學生能將兩者同時用刑已必將引起朝中非議了……”
唐松無言,上官婉兒復又將身子轉了過去看著紅泥爐上的茶甌幽幽聲道:“你可知這些日子以來朝臣彈劾清心莊,彈劾你唐松的章奏有多少?其間有言當殺你以正士林之風者,有言當將你流放以儆效尤者……”
“某有何罪?”此言方一出口,唐松隨即很無謂的笑了笑,便是自己也知道這話實在說的很沒意思。
果然,上官婉兒搖搖頭,“欲要加罪於太,又何愁找不到藉口?”
搖頭罷,上官婉兒靜等了一會兒不見唐松說話,續又道:“你是個有識見的人,自然知道當今朝中之大勢。李武黨爭激烈,陛下對於士族門閥凝成的中間派一需安撫,亦有借重處。但這數月之間,你與崔盧李鄭之間卻是紛爭迭起,爾如此行事實讓陛下左右為難……”
話說到這一步,唐松已經明白。這一趟來,武則天不是沒時間見他,實是不願見他。此時兩人之間所言,話雖然是出自上官婉兒之口,但意思卻是都來自於武則天。;
當初意欲限制打璛壓士族門閥的是武則天,隨後李武黨爭愈演愈烈,為穩固皇位之需,要利用士族門閥的依然是武則天。
時移勢易,武則天翻手為雲,卻將他陷入瞭如此尷尬的境地。
數月以來,他與四家八老紛爭不斷,攪起神都士林無限風浪,看似次次爭先,但在大勢上他卻是輸了個乾乾淨淨。
大勢已敗,便是那三兩次勝利又算得了什麼?
歸根結底,還是他力量太小,在力量的天平上份量太輕微。
這時,泥爐上茶已三沸,上官婉兒素手分好茶後,捧著茶盞遞到唐松面前時低聲道:“今日國子學生此舉亦使陛下大怒,盧明倫國子監祭酒之位必然不保,強要面聖之舉實是無益且先去吧……”
唐松接過茶盞時微微點了點頭,此後什麼都不曾再說,待一盞茶吃完,便起身向外走去。
上官婉兒一路相送,待出了小院兩人將要分別時,唐松才開口道:“國子學生之事權且按下。
但那些農人……就不說他們是為救我而來,這些人都是家中柱樑,一受杖刑立時便無法勞作,家人頓時就有飢寒之虞。我一介白身,無權無錢此事也只能勞煩你了……”
“放心吧,此事我早……”言至此處,上官婉兒話語一頓,隨即才道:“此事我自會安排……”
唐松聽完,退後兩步正色向上官婉兒行了一禮後,轉身去了。
出宮城走上北城長街之後,唐松拍著健馬的脖頸久久沒有上馬。
直到上官黎探問之後,唐松才翻身上了馬背,“走,去宅子……”
數千人行刑耗時良久,這時必定還不曾完事,唐松又實不願去見那些農人受杖的情景。加之此刻心緒也有些亂,索性就暫不回清心莊,一路到了北城的那處賜宅。
走進這處精緻華美的宅第時,唐松心中居然莫名的自嘲一笑,“入京這麼些日子了,做過的事情似乎還真不少但細數真正到手的卻只有這一處宅子……”
入宅之後,他便去了酒窖,隨後也沒有招呼上官黎等人,自提了一甌酒來到後花園中。
數月以來一直在不停的鬥,現在是該好好靜靜心了。
國子學生衝擊清心莊的事情鬧的極大,唐松在賜宅中獨酌靜心時,政事堂內,李昭德正陸元方兩位相公也正在說著此事。
陸元方以君子著稱,也謹守著君子不黨的古訓,其人既非武黨,亦非李黨,也不是婁師德那種萬事唯武則天馬首是瞻的人物。謹守本份,涉及其所司之事時,便是聖神皇帝也免不了要頂撞的。
他這樣的人實與李昭德沒有太多的私交,但年餘以來,每逢政事堂清閒些時李昭德總喜歡來他這公事房走走坐坐,閒話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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