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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召了他的律師安排後事。
他已經出現腹水症狀,但是聽家人勸說轉往省會醫院時,他搖頭不止,清醒時曾告訴黑子:“放心,你叔怎麼也要熬到聶二吃了花生米那一天。”
姜上堯揹著手站在病床邊,冷眼大量床上區德急劇消瘦的病軀,目光緩緩上移,停留在那張熟悉的面孔上。
三年前,他以礦場百分之二十的年利潤和一個承諾為代價,交換出光耀吐露的一句話——“讓他活得狗都不如,再給他狗一樣的生活,他就會像狗一樣乖乖聽話。”
從那天起,再面對這個買屍在獄中救了他一條性命,出獄後大筆財力支援他開拓事業的男人,他心底毫無一絲感恩之情。
“姜哥……”守在門邊的光耀提醒他,“時間不多了。”
病床上的區德在深度的昏睡中像感覺到什麼,手足一陣細微的痙攣。他緩緩睜開眼睛,撞上姜尚堯審視的目光的那一剎那,他雙眼怒睜,置於被上的雙手青筋暴突,急欲撐起身子,接著像耗盡了全部力氣般,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英雄末路,即使此刻心如鐵石的姜尚堯也為之嘆惋。“德叔……”
光耀在區德醒來時已知機地退後,隱在陰影裡,而黃毛則前進了一步,踱至床腳。
區德見到黃毛時,眼底掠過一抹詫異。
姜尚堯循地目光看去,黃毛半彎著腰,向上挑著眼,以慣有的看人方式大量病床上這個傳說中的人物。
姜尚堯微笑說:“德叔,介紹你認識。這位是黃毛,景程的好兄弟。姚景程。”
聽見那三個字,區德呼吸明顯急速起來。
“他專程來多謝你,當年是德叔你青眼有加,看重了景程,送景程進了閻王殿。另外,也想問��洌��裁矗俊�
這一句話姜尚堯是代黃毛髮問,多日深思過後,這個答案他其實早己瞭然。那時候整個鐵路小區都知道他對雁嵐姐弟愛護有加,雁嵐姐弟如果有任何差池;他一定會不惜代價地伸出援手。當年的景程衝動叛逆浮燥,即使區德的出發點並不是要景程的命,但巧妙地利用和推波助瀾是一定有的,可以說,區德的落並下石是禍端之源;是他的一己私念鑄成了姚家三□的悲劇。
區德已經幾日沒有進食,靠滴注維持生機,剛才那一下起身已經耗盡了全部力氣,此時有心開口也已無力。
“石頭……”他張開嘴想說什麼,最終放棄,只是無奈地笑。
“德叔;你利用景程打擊我,只要他出亊,為錢也好,為報仇也好,
我都會為你賣命。只是,為什麼會是我?”
為什麼?為了當年英子對他的不屑一顧?為了迷姦了她之後的那個湥С克�退�牧礁齠�猓課�慫�ケ囈�彼�宦紛紛嘔鴣島八�拿�鄭��芬膊換氐木鋈唬課�嗽偌�保��W諾暮⒆櫻�幽欽判×車吧希�老∧芸吹剿��哪歉瞿腥說穆擲��
三十多年不復的青春裡,他也愛過恨過,也流過淚,也揉碎了心。
區德凅的眼裡隱豔閃現水光,最後從眼角滑出一滴淚。
“姜哥。”光耀再次提醒。
這熟悉的聲音令區德心神劇震,他口裡嗬嗬有聲,直瞪著聲音來路。光耀低嘆,知道躲不過去,緩緩由陰影裡出來。
二十多年來視之為心腹,視之若子侄,區德猶有些難以置信。他微張著嘴,目光從梁光耀身上移向姜尚堯。驚怔過後,有一層更濃重的恐懼浮起心頭,他一直擔心養虎為患,卻不知他患在肘腋。
“養士如飼鷹,飽則飈去,飢則噬主’,德叔,你那套老觀念沒用了。我和光耀,沒人甘心做你的鷹犬。”
“你好……”如此境地,區徳笑得磊落,“你做得很好。”
姜尚堯繃著下巴,目光停留在區徳那張鬆弛的老臉上,卻穿透了二十年記憶,回到積沙圍的小院子。那時暑假他最愛與黑子去河裡玩,玩到滿身泥水地上岸,回到院子裡,小桌上徳叔笑眯眯地備好了酒菜等著他倆。
那時德叔尚年輕,光耀也不過二十歲的小夥子,滿院子人來人往,年少單純的他尚不知那小小的院落埋藏有那許多陰謀與秘密。
他從遙遠的時光收回視線,轉頭望向黃毛,黃毛眼裡暗淡無光,扯扯嘴角聊作回應。光耀先行把門開啟,在姜尚堯踏出門口的一霎,區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像二十年前那般的渾厚有力,“小寶,你答應過我! ”
姜尚堯回頭望去,面對一位父親的哀求,他默然點頭。小寶是黑子的弟弟,而他也向來注重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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