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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務實為人厚重,見他謙恭有札,雖不願意和他結交,也只得稍假辭色,還了一禮,淡淡說道:“不敢當。”
魁梧漢子笑道:“彭某適才拋磚引玉,無非是為了仰慕兩位的大名,請兩位千萬莫要見怪。”
陸敢當見他對自己表示敬意,心裡的氣早已消了,笑道:“俗語說不打不相識,何況咱們並未廝打呢。閣下武功高明,拋磚引玉云云,太客氣了。我喜歡說話爽直,請問閣下是那條線上的朋友。”
此時勞家兄弟亦已上岸,勞福廕便即上前替他們介紹,說道:“這位彭兄是江湖上人稱金眼神鵰的彭大遒彭大哥。為人好客,和我們乃是多年朋友。張掖這個地方他很熟,兩位要是未有處宿,可以託他安排!”
金眼神鵰彭大遒是陝甘道上有數的人物,不但武功高強,而且交遊甚廣,提起他的名字,黑道白道無人不知。陸敢當吃了一驚,暗自想道:“原來他就是金眼神鵰,怪不得這麼了得!”
彭大道說道:“我在張掖城中長大的,一間雲來客店已經定下房間,請兩位不要客氣。”
陸敢當怔了一怔,說道:“你怎麼知道會碰上我們?”
勞福庇笑道:“是這樣的,彭大哥交遊廣闊,他知道這兩天有許多朋友要來張掖,是以在雲來客店定下了十間房間,招呼各方好友。”
陸敢當道:“初次相識,彭大哥就這樣客氣,我們實是不便叨嘮。”彭大遒笑道:“相交深淺,豈在時日?我和兩位雖然初次識荊,但勸兩位的俠名則是久仰的了。要是兩位不肯賞我這個面子,我也無顏立足江湖了。”
陸敢當見他這樣一個成名人物,對自己如此尊重,覺得有了面子,心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便即說道:“彭大哥言重了,彭大哥名重武林,‘久仰’二字,應當由我來說才對。難得彭大哥如此好客,那我們也唯有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沒徵求師叔同意,就替李務實答應。李務實不覺眉頭一皺,但他為人厚重,這個師侄又是新升長老的他的師兄石天行的得意門徒,他也不便掃陸敢當的面子。
彭大遒看出他心中不悅,連忙去奉承他,剛說了兩句諂媚的話,李務實忽道:“聽說彭先生在官場得意,此來張掖,不知可是有甚公幹?”彭大遒暗吃一驚,裝出詫異的神色道:“小弟浪蕩江湖,素性不喜受人拘束,怎會跑去官場鬼混?李大俠,你是聽誰說的?”
勞家兄弟也甚詫異,齊聲說道:“李大俠,你恐怕是誤聽了謠言了,要是彭大哥做了官,我們怎會不知?”要知崆峒派雖然沒有禁止門人和官府來往的戒條,但由於掌門人丹丘生是和朝廷作對的俠義道,是以雖無明文規定,崆峒派的弟子亦知自律。
李務實淡淡說道:“我是聽得輾轉傳言,既然並非事實,那或許是我聽錯了也說不定。”
彭大遒裝作瞿然一省的模樣,說道:“我雖然有幾個白道朋友,但都是泛泛之交。看來這可能是他們放出的謠言,我倒要查究查究!”
陸敢當倒是覺得有點過意不去,心裡想道:“在江湖上吃得開的成名人物,總得敷衍敷衍白道中人,有那麼幾個點頭之交的白道朋友,也是不足為奇。李師叔聽得風就是雨,挖苦人家,世不管人家面子上擱不擱得住。”於是說道:“像彭大哥這樣望重武林的人物,也難怪白道中人爭著要謬託知己。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依小弟之見,彭大哥也無須小題大作了。”
彭大遒哈哈笑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陸兄說得真好,彭某謹領教益。”
楊炎跟在他們後面,故意放慢腳步,遲半個時辰進城。好在雲來客店是張掖最大一間客店,他隨便向人打聽,就找到了。
楊炎進去投宿,掌櫃的陪笑說道:“客官,你來得不巧,小店剛剛客滿。”
楊炎說道:“一間空房都沒有嗎?”掌櫃說道:“空房倒是還有一間,但卻是早已給人定下的。”這話說了等於不說。
楊炎說道:“我但求一個宿處,什麼地方都可以。甚至柴房也無所謂。”掌櫃有點不耐煩了,雙手一攤,說道:“若然客官只求一個宿處,城中可以投宿的地方多著呢。縱然大小客店都滿,民居也可借宿的。小店的柴房堆滿柴草,客官你不賺棄,我們也沒功夫騰出來。”
楊炎忽地抓著他的手一搖,說道:“我就是喜歡你這家客店,你再仔細想想,說不定還有空房,你忘記了?”掌櫃感覺掌心有物,以袖遮掩,偷偷一看,只見金光燦爛,竟是三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