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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著那團米飯正在發愣,方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小女施主,這位小施主已和貧僧說好,你可在本寺暫住幾日”。
我抬起頭,古板的方丈旁站著那灰衣少年,他正盯著我的飯糰,不知在想什麼。
方丈繼續道:“只是本寺不寬敞,只能委屈兩位小施主住柴房。兩位小施主男女各異,這個,貧僧也只能無法了。”
我連忙站起身,對著兩人深施一禮,口中程式化的說道:“兩位的大恩大德,小女沒齒難忘。”方丈點點頭,轉身喚來小和尚交待了一番,然後去了。
少年跟著我到了柴房,四處環視了一下,說:“這裡也清靜,天氣轉暖,住在這裡,也不會冷。”說完,就動手拿了柴草,讓我一起做草鋪。
我心中大為感動,一個叫花子,躲得過這劫躲不過下劫,說是沒齒難忘,也僅僅是難忘而已,報答根本不可能,只是一句空話。萍水相逢,人家幫我,也真僅僅是善念而已。
草鋪做好了,小和尚送來一碗飯和一雙筷子,我捧過去,“少爺,請先用些飯。”
少年面無表情的說,“你吃吧,這飯原就是給你的。吃了就躺著,我天黑時再來。”說完,轉身出門。
原來他白天並不在這兒,大約回家了吧。我狼吞虎嚥的吃了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醒來時,日已西斜,又有小和尚送來飯,我吃了,躺著一邊聽和尚誦晚課,一邊看夕陽西沉。天很快黑了下來,小和尚送來一盞弱燈,無聊之中,我又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那少年正在整理草鋪。見我醒了,只一點頭:“你醒了?”,我起身坐了起來,覺得問人家行蹤也不好,也只衝他笑了笑,兩人無言,各自睡下。清晨,我被撞鐘聲驚醒,睜眼一看,對面只空著一張草鋪,那少年早已不知何時而去。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如此,晚來早走,每次只是點點頭,也不和我多說話,我也慢慢習慣了。
剛住下的幾天,我的病並不見減輕,雖然方丈讓人給我熬了藥,但也不見好,頭還是暈,肚子還是痛,不見好,也不見壞,後來慢慢的才開始見好轉。但隨著病的好轉,我的憂心也開始多了起來,生病是一件壞事,但病好了,意味著我又要繼續流浪生活了。這一年風餐露宿的辛苦,實在讓我打怵,想想那未來的茫茫,我的心便沉而又沉。
一天晚飯後,我照例躺在那裡聽和尚誦晚課。我越來越喜歡那誦經之聲,每次聽到誦經之聲,都覺得心裡很純淨,也很堅定。前世所受的苦以及今生所受的難,有時讓我有一種怨恨,但聽了經,覺得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心即佛,要苦要樂,全在一心而已。正聽著,忽見那少年閃了進來。咦?今天怎麼這樣早?
我起了身,向他見了個禮。他也稍稍欠了個身,我掃了一眼他的臉色,陰沉沉的,不怎麼高興啊。我頓了頓,“少爺,您用過晚飯了?”
沉默一會兒,他低沉道“沒有。”他不易覺察的嘆了口氣然後說“你不用管我”。
聽意思是沒吃。我往外看了看,也是,我的飯都是討來的,更何況他的?可他也不能餓著呀。
我站起來說,“少爺且坐,我去看看寺裡可有餘飯。”我故意把“剩飯”說成“餘飯”,以免惹他心理上的反感。
“不用了,你躺下吧,我不餓,也不想吃。”
我看了看他,一臉的陰沉,罷了,我不惹他,再說也討不到飯,於是我又坐了下來。
兩人枯坐,柴房一徑安靜,外面花影扶疏,誦經之聲隨著夜風從視窗湧了進來。我瞄了瞄那少年,他似乎也在聽那誦經之聲。良久,只聽他長嘆一聲。
我鼓起勇氣,“少爺似乎有心事,不嫌棄的話和我說說。我雖消解不了,說出來散散心也好。”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你安心躺著吧。”
“受人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司杏雖無能,但願做個聽客,少爺如不嫌棄,說出來也許司杏有個商量”。
“不是什麼事,有的什麼商量?”。他看了看我,然後又說:“原來你叫司杏。”
“啊,是。我生時正趕上杏花開第一枝,所以俺爹就給俺起名司杏,說是也沾沾貴氣,結果還是沒什麼用,八歲時父母雙亡,我便沒了家。”
他點了點頭,“我也是,我姓蕭,生時正趕上江水初退,我爹爹就喚我做蕭靖江,期望我有平江之才、退潮之運,可是現在,”他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不往下說了。
我接了過來,“少爺也不必這樣說,其實名字也僅僅是個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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