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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驚,“你說什麼?讓我和你去寺裡住幾天?你說什麼呢!”
“小女子知道這是個不情之請,萬般無奈,只能請少爺發發慈悲救命了”,我仍然跪在地上,把我發病及方丈的說法給他講了一遍。我的聲音是如此之小,以至於那少年不得不俯下身來聽我說話。我講完,又給他磕了個頭“少爺,我說的句句是實情,您可以去寺裡詢問方丈。小人本如一條無家可歸的狗,死亦不足惜。但萬物都有求生的本能,請少爺見憐。”我說到最後,自覺心酸,淚也下來了。
他又四處望了望,然後對我說:“不是我不信你,也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我家有我家的難處,讓我和你去寺裡住,我確實做不到啊。”
我跪在那裡,只是不住的磕頭,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現在除了磕頭,我還能幹什麼?在有尊嚴的人看來,磕頭最難。但於現在的我,磕頭反倒是最容易的事了,命都快沒了,還有尊嚴做什麼?尊嚴是需要實力來保證的。
他為難的看了看我,“你別磕了,真的不行,你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我哀哀的說,“少爺,我若是能再想出別的辦法,至於在這兒跪一上午嗎?少爺,我比任何人都想救我自己的命啊。我雖然命不值錢,那也是我爹孃給的呀,我爹孃生我下來時,也曾希望我好好的活在這個人世上。少爺,我想活,找不到人和我在寺裡住,我就只能死了。少爺,我想活啊。”
我嗚咽著說了上面一大堆話,那少年似乎被打動了。他長嘆了一聲,“唉,我又比你能好多少,我又何嘗不想幫你,只是,只是……”他沒有說下去,一臉同情的看著我。半晌,他似乎下了決心,“這樣吧,我隨你進寺,先和方丈談談再說。但你也別抱什麼希望,我有我的難處,去寺裡住,是老大的問題。”
我心裡一陣狂喜,有門兒!趕忙給他磕了個響頭,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寺裡走,少年在後面遠遠的跟著我。望見山門了,我站下來等他,左等右等卻不見他上前,莫非他反悔了?怎麼不見來?他耍我?!我火從心來,小破孩兒,騙人!
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回到街市口繼續趴著,聽得旁邊的花叢中傳出極低的聲音:“你不走,站這兒幹什麼?”
我順著聲音往那叢灌木一看,一角灰色布衣,半張少年的臉,哦,原來他躲在這兒。他繼續說,“你只走你的,找到方丈,不要上前,只在那兒站一會兒,然後退下,我自然會跟上,和方丈去說。”
我點點頭,轉身一邊走一邊想:古怪,難道他是通緝犯怕被人發現?哦,想來是他怕與我同在街上走,惹人笑話吧。想到這裡,我有一絲受傷——我落到了這個境地,但旋即又釋然了,也是,正常人,誰願意和叫花子一起招搖過市的?不管三七二十一,能救我就行。他在寺裡住好像有很大的難處,估計是家裡管的嚴,那他家教一定也不錯,可為什麼他家看起來如此清冷呢?不知道他到底要和方丈談什麼?……
我胡思亂想著跨進大殿,問了值勤的和尚,得知方丈正在後山督促小和尚澆溉菜園,依著他的指點,我遠遠的看見了方丈。我往身後瞟了瞟,原地站了一會兒,一陣腹痛上來,我趕快又往廁所裡跑,待我回來時,方丈已經不在原地了。我無處可去,只好捧著肚子溜溜達達的回到前庭,找個蔭涼地兒守著山門坐了下來。
萬里無雲,真是個好天氣。我倚著門石,看著花木在陽光下閃著光,覺得生命真是美好。寺裡遍植花木,蔥鬱的香氣和著誦經之聲撲來,讓人恍若出塵。我記得哪本書裡好像說過,寺裡的花木一般都比較盛,一是佛地莊嚴,二也是為了讓更多的香客前來隨喜。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一輩子固然很好,只是那班和尚,連入世都沒有,又哪裡來得出世呢?他們沒有經過艱辛的生活,又怎麼會知道佛經的廣義呢? 每個人都有生活之權利,可是人在這塵世,又是多麼小啊。
等了很久,不見動靜,我開始懷疑是不是那少年根本就沒有跟上來。又覺得他實在不像壞人,也不像愛耍人的無賴,不至於吧……。也許是我方丈沒談攏?沒談攏也該有個動靜啊。我爬起來,一邊踱著步,一邊伸著脖子往前望。日頭已經過午了,我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起來。對了,我還有半碗米飯沒吃呢。我翻出了包在破布裡的那半碗米飯,聞了聞,味道似乎不是很正,也不知還能吃不?真是,人到倒黴時,喝口涼水也塞牙,一個破窩窩頭都撂到了我。要是這能蒸一蒸就好了,可是,沒有找到伴兒,也不知這寺裡肯不肯給我熱一下。這半天了,好壞有個動靜,不行我好趕緊再去找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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