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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領雖也驚疑,卻無慌亂。我把目光投向父親,請他示下。
父親無論對使者**裸的挑釁還是我地怒喝,都沒有任何表情,甚至,他的眉毛和皺紋都沒有一絲的顫動。他只是把目光投向那使者,整個大廳的中心,便一下子變成了他。
那使者也感到了他的威壓,微微顫了一下,卻高傲的昂著頭。
父親緩緩站起身來,我感覺這年邁父親,突然變成了一頭在林間穿行的猛虎,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驚人地氣勢。這種氣勢不是天生的,那是無數次戰陣裡衝殺出來的,那是統馭群雄指指點江山練出來的。平日裡與親屬臣下還感覺不到,但一旦臨敵,這種氣勢便會噴湧而出。在這一刻,我感到心裡控制不住的激動。我沒有見過父親親身對敵的樣子,此刻,終於看到——“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那是怎樣一種鄙睨天下的英雄氣慨。如今曹操已死,更有何人能是父親地敵手?看著父親,忽然覺得只要隨著他,莫說是曹丕,便是曹操親來又有何妨,便是與天下為敵又有何妨!明明知道父親已老,甚至他經常糊塗。但在此刻,所有人情不自禁的被他所感染。視在一處,意滿八方的統帥之心讓我在注視父親地同時,可以輕易感受到周圍群臣的那種興奮、激動和自豪,感受到他們對曹丕和那使者的怒氣。父親沒有說一句話,但是此刻,所有人都在隨著他的舉動而協調一致了。
何時,我才能有父親這種在不動聲色間令群雄束手的威力?
父親已來到使者身前,那吳禮竟然震得說不出話來,一時手足無措。
父親冷冷一笑,吳禮竟不由後退了一步。父親抬手便讓那書簡搶過。使者不及防,不由面紅耳赤。父親卻已從容開啟書簡,看完一哧。足下不停,卻來在司馬望身前:“你,是不是叫阿望?”
司馬望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略慌了一下隨之鎮定下來,從容答道:“小人司馬望,副使。”
“阿望。”父親不理會他地辨解,很溫和很慈祥的重複道,“我聽說過你,當年你隨崔先生來荊州的時候,還是個孩子,也曾與阿斗在一起學習,算是同門之誼。後來阿斗回長安,聽說你還打算在路上款待他,阿斗知道了,連忙去尋你,可你又有事,走了,唉,讓我兒好生失望。還好只要有緣,便能相見,阿斗成親,你能來,我很開心,想來,阿斗也會很開心。一會兒多喝幾杯。”
司馬望聽父親說起他在路上想要襲擊我的事,只做聽不懂,道:“劉將軍,我二人奉命下書,在下只是副使,公事完畢,再談私誼。”
“公事,我與曹丕,沒有公事可談。他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劉備雖老,但沒糊塗,何況再老了的猛虎,也是猛虎,也都是要吃人的——至於你是副使,好象有這麼一條規定,正使死了,副使自然可以轉為正使。”
司馬望臉色發白,道:“兩國交鋒,不斬來使!”
父親一揮手,早有武士將那使者拖下去
那使者大叫著:“大耳兒,你敢殺我!你敢殺我?”聲音忽然中斷,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便擺在朱盤上呈了上來。
父親還是微笑著,看著阿望:“使者大人,我沒有說錯吧。”
阿望面容一肅:“沒錯,正使已死,我便代正使之責。現在當眾宣讀我家萬歲的旨意。”
父親笑道:“這孩子,果然有幾分膽色,你不知道我可能把你也殺了麼?”
阿望道:“司馬族人,無怕死之輩!”
“很好。這東西我已看完了。回頭告訴曹丕,給我寫信,寫明白一點,那些華麗的詞賦我也看不懂。反正是他要來打,我季漢舉國應戰就走了——另外,我不是曹操,也不會防著自己的兒子權力太大,用不著他們挑撥離問。再告訴你一句,曹在書簡中不是說我‘老體衰,不堪為敵’,說阿斗‘少年英傑,足堪為匹’麼,他說得對。阿斗大婚之後,我就會將權力交託給他,打敗曹丕,他就是堂堂正正的漢天子!”
滿朝文武包括我在內,一下子跪倒了。滿庭中,只餘父皇與司馬望兩人站著。司馬望想不到父親不但沒中曹丕計策,反而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將大權交於我手,更想不到父親會絲毫不講兩國情分,在我大婚之日不顧忌諱的斬使奪書,更當眾羞辱魏帝。一時不由愣怔。
父親大笑著:“給司馬正使上杯喜酒,為他壓驚!”
司馬望哪裡還飲得下酒去。此時他已沒有一句話,雙手一拱,收起那使者的人頭,道聲:“告辭。”轉身向外行去。
父親大笑起來:“回去告訴曹丕,來得時候要洗乾淨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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