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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後,她不再問路於他,不再要他繪過任何一幅圖。
只因她,捨不得。
“這些年來為何不曾要朕繪圖予你?”他隱藏心中多年的困惑此時方對她問出口。
他這位對“記路”沒轍的大納言,挺讓他操心的。
“會去之所皇上皆已繪成圖了。”她只說了一半的實話。天知道這些年來她又走丟了幾回,幸好她有機靈的婢僕。
“十八。”皇上又喚了她的名。“這幾日在宮裡可住的習慣?”
萬十八的腦子在聽見“十八”這兩個字時便呆愣住了,至於皇上後頭說了什麼,她可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十八。皇上這麼喚她時,醇厚好聽的嗓音總會壓得低一些、柔一些,讓她的心無法剋制地慌了一些。
怎會如此?她也一直弄不明白,她唯一清楚的是她喜歡皇上這麼喚她。
“累了?”等不著萬十八的回應,皇上支起了她的下頷仔細端詳。
指尖的暖度讓她清醒了一些,過於貼近的兩人,過於親暱的舉止,讓她的氣息更加混亂。
“不。”心慌地搖頭。“皇上方才說了什麼?”
她失神的嬌羞模樣讓皇上眸色一深。“住在皇宮還習慣嗎?”他,放開了手。
“習慣。”萬十八點頭。失去指尖的暖度,她的心空了一下。“只是……常常找不著想去之處。”對於皇上,她從不介意說出困窘之事。“今日還差點趕不上早朝。”幸好有位女官幫了她。
聽她這麼說,皇上輕抿的唇上彎成魅人的弧度。
他記得她今早的狼狽模樣。
因一路奔跑而氣喘吁吁的她,原本梳理整齊的髮束落下了幾根青絲,原本白皙無瑕的臉龐暈上一抹紅霞,原本端正不移的官帽歪了些許位置。
如此的她令眾臣側目,卻令他的眸停駐於她身上久久不離。
“很高興臣的窘樣能博君一笑。”不用問也明白皇上臉上那令人目眩的笑容所未何來。“不過,到此為止了。”她拿起皇上繪好的圖,歡喜一笑。“這可是臣的護身符。”
她的目光掠過圖上美景,落於題字落款處,熟悉的字樣讓她的眼眶微微酸澀。
致十八。他總是這麼寫著,用蒼勁有力的字型落下他的名,皇。
登上帝王之座的他之前如此,之後亦是如此,不曾改變。
不著痕跡地,她伸手輕撫過皇上落款的“皇”字上頭,心中的感動無人能窺見。
“那確實是你的護身符。”如願見著了她臉上的笑容,他將眸中的寵溺辛苦隱藏。“普天之下能將朕當成繪圖者,也唯有你。”
“臣謝過皇上。”萬十八躬身行禮。“不如請皇上為這即將集結成冊的御筆地圖命名如何?”她安撫皇心地提議著。
“哦?”平靜俊美的臉龐上閃過一絲促狹。“名為『十八迷圖』如何?”
“十八迷圖?”萬十八的粉唇噘了起來,一臉為難。“皇上真要如此命名?”皇上這書冊是命名得有理沒錯,但……
見她一臉認真思索的模樣,皇上放聲笑了。
朗朗笑聲難得於嚴肅的御書房裡傳了出來,。
果然,這世上能讓他真心開懷而笑的,也唯有他的大納言,他的萬十八了。
夜深了。
輕輕敲了門,獲得皇上應允的堂玄進了房,一如往常地見了仍安坐於書案批閱奏摺的皇上。
大納言說得沒錯,皇上確實是丑時才會歇息,而之所以提早離開御書房,全是為了大納言。
“朕若在御書房待至天亮,大納言絕不會先朕而離開,這非朕所願。”
當下,他明白了皇上對大納言的體貼與憐惜。
“她啊,肯定是我朝以來最難為的大納言吧。不知這時時給她出難題的朕,是否惹她討厭了?”
他幾曾聽過皇上用此種不安的言詞與口氣說過話?這樣的皇上竟令他感到心疼。
自皇上即位以來,儘管新政總是引起軒然大波,但事實總是證明著皇上的方向與策略是對的。
十年了,皇上的一切他皆看在眼裡。
儘管於王侯大臣眼中他是“討好”民心,枉顧皇、貴、官、民階級的任性皇上,但他心裡清楚皇上是不可多得的勤政愛民的好皇上,而皇上的目光總是落在凡人所無法預見的未來上。
所幸,有大納言能跟上皇上的腳步。
“朕並非你所想的好皇上,朕的所作所為並非全是為了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