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得發顫的胸口,她喘著氣,一步步走得辛苦。
當她半跪於床畔、他的身前時,垂落於他胸前的一老舊飾物恰巧映入了她的眼,令她怔然的眼眶瞬間泛紅。
原來,他一直……
“這醜東西怎能掛在吾身上?”當年,他眸中的嫌惡與不願,至今她仍記得一清二楚。
那時,她只對他說這符是她用一百個響頭求來的,卻一直未曾告訴過他,在這之前她已在佛前跪了三天三夜。
她甘心為他這麼做,不求回報,只求他能平安,這是為何?
他雖百般不願,卻仍是瞞著她一直貼身收藏,又是為何?
“十八ㄚ頭,皇上對你而言是什麼?”一年,她返家,娘將她拉進房說些體已話。
“是十八效忠的王。”
“倘若皇上並不這麼想望呢?”
娘那帶笑的眸讓她知曉娘話中有話,但她卻無法領會。
“順其自然吧,這種事只有自己才清楚。”娘笑了笑,不再多問。
“倘若十八一直不清楚呢?那該怎麼辦?”
“那便表示十八就只能是皇上的大納言。”
只能是皇上的大納言?她豈真只願當皇上的大納言?
望著他血色淡薄的唇,她糾結的心終是管不住盈眶的淚。
原來,她至今才明白,她是如此地喜歡著他。
原來,若只是大納言,不會為了他的一句話而徹夜無眠,不會為了他的一個笑而開心不已,不會為了他的一句“十八”而臉紅心跳,更不會為了他的一個侍寢而悶悶不樂。
爺爺說得對,她一直在逃避。
逃避察覺對他的心意,逃避知曉他是否也對她動情,逃避他的拒絕,亦逃避破壞兩人此時的關係。
她,好自私。
自私地只想永遠這麼守在他身邊而不改變。
顫顫地,她伸手向他,輕柔地、不敢施力地貼上他滲血的布巾上。
淚,終究止不住地撲簌簌而下。
她,鮮少流淚,但每回流淚卻都是為了他一人。
當她的第一滴淚落在纏起的布巾上時,她的手已讓人緊緊握住。
瞧清了眼前之人,瞧清了她長睫上沾著的淚,那突然刺進心中的疼竟比他的傷還痛。
“十……”甫喚出口的思念讓皇甫皇驚覺地頓下口,硬是將“八”這個字隱去。“出去。”沒有詢問,也毫不遲疑,他說出口的話如同刀子般割人。
“不要。”他板起臉龐的淡漠語氣嚇得了別人,卻嚇不走她。
“自認受朕倚重的大納言,已膽敢放肆地無視於朕的命令?”他明明交代過,別讓她知曉,也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讓她察覺,怎麼……
“待皇上康復,皇上要怎麼罰臣都行。”她的口氣堅決,毫不妥協。
這高傲的男人總是一再拒絕讓她瞧見他的脆弱。她清楚他不願她擔心的心意,但他卻不明白她所要的是與他禍福與共,而非被細心呵護。
“皮肉之傷,不勞大納言費心。”他斂下眸避開她帶淚的水眸,不讓自己心軟。
“只是皮肉之傷豈會讓皇上下不了床?”萬十八已有些惱了。
“誰說朕下不了床,朕……”皇上欲撐身而起,不是逞強,而是不願她擔心。
“皇上是成熟的大人,怎會如同小孩一般胡鬧?”他甫動的身軀已讓心急的她按住了雙肩,不讓他亂動。“這便是皇上想要的?每日勉強起身、勉強走動、勉強上朝,而後讓傷勢加重?”
“大納言如此放肆的口氣可是對朕說?”
“對皇上諫言乃臣之責。”萬十八眨了眨眼,隱去眼底水氣。“而忠言總是逆耳。”
身為大納言,她當然明白皇上堅持上朝的用意,也明白為了不引起臣民的恐慌非得如此隱瞞不可。
但,她就是捨不得啊。
抬眸望著大半個身子壓在他身上,難得如此失禮、難得如此焦急的大納言,他的心暖了又暖。
暖了的心再也說不出冷情趕人的話,而她略顯紅腫的眼與那滴溼胸膛上的淚,竟化成火苗般在他身上恣意蔓延。
不曾見過她的淚的他,心陷落得更深了。
這,便是他所擔心的。
擔心受傷的自己變得軟弱,變得需要依靠,變得不顧她的安危強留她於身邊,讓她再也無法自這殘酷的殺戮中逃開。
這,又豈是他所想望?
若為她好,若為她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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