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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
“我沒有。”堂玄臉色鐵青。
“沒有?”堂紅哼了聲。“你是沒有。”她的話說得有些矛盾。“皇上要你只顧及大納言的安危,結果你沒有;皇上要你先帶大納言離開,結果你沒有。”
“我……”堂玄脹紅了臉,啞口無言。如此看來,他的確不是聽話的臣子與值得信任的護衛。
將他的自責看進眼裡,堂紅放緩了語氣。“皇上只想讓你保有對他的承諾。”
“什麼?”一時聽不明白的堂玄,神情有些茫然。
堂紅一見,悄悄地嘆口氣。一向冷靜、機敏過人的堂玄竟會如此失常。
“當年當皇上貼身護衛的條件為何,你難道忘了?”
那一年,當堂玄告訴她這件事時,她深深懷疑那只是皇上的試探。天底下怎會有主子對自己的護衛說出這樣的條件。
時至今日她才明白,一切並非如此。皇上是認真的。
“護衛的條件?”堂玄擰眉細思,卻讓幾個鑽出腦海的字驚得發顫。
不許先吾而死。
他並非忘了皇上說過的話,也並非忘了對皇上的承諾,他只是一個勁地認定,只要他武功夠高,只要他夠機警,這事終不可能發生,豈知……
“皇上……”堂玄跪了下來,心中又悔又痛。
他握緊的雙拳讓指甲陷入肉裡卻渾然不覺得痛,一滴滴沿著手指邊緣滴落於地的鮮血代替了他不能輕彈的淚。
就讓他跪著吧,就讓他受點皮肉之苦吧,否則他滿心的自責與愧疚會將他逼瘋的。
伸出手,堂紅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是安撫,也是支援。
唉。
但願皇上能早日康復才好。
她,頭一回見著他睡著的模樣。
習武的他、敏銳的他、淺眠的他,從未曾讓她見著他毫無防備的模樣。
今日,是個例外。
今日的他,輕抿的唇少了那似笑非笑的惑人神態,合上的眸少了那似有若無的魅人情意。此時的他看似無異、看似無害,卻讓她揪緊的心隱隱泛疼。
每回見他,他總是目光炯然、神采飛揚。明知他國事繁忙,明知他經常徹夜未眠,卻未曾見他顯露疲態。
“朕有不可告人的養生術。”一回,皇上那半說笑、半認真的話令她哭笑不得。
或許皇上真有不傳養生術,也或許是皇上習武有成,他的身子不曾有恙,不曾有病痛,只除了那一年。
那年,聽聞他命在旦夕,她的淚便忍不住潰堤。
她連夜趕至金佛寺跪在佛前聲聲祝禱、句句膜拜,只求金佛顯靈保佑她的皇哥哥否極泰來。
當他清醒的訊息傳來,體力不支的她邊跪邊爬地央求爺爺轉告爹爹,要爹爹無論如何都要想法子帶她進宮見他一見。
他,她終是見著了。
那一刻,年紀小的她恍然明白,高高在上、隨性不羈的二皇子也如同凡人一般,會生病、會受傷、會死。
她不要他生病、不要他受傷,更不要他死。
她好想讓皇哥哥向她起誓,這輩子他皆會健健康康、無病無痛。
但這誓言,她終究沒能說出口。
“掛上我向金佛求來的平安符,下回二皇子便不會再病了。”
她深信,她的皇哥哥能脫離險境全靠她的金佛保佑。
“吾絕不再犯相同的錯,從今爾後你絕見不著吾的虛弱模樣。”
這樣也好,當時的她是這麼想的。
即使二皇子立誓般的言詞與她希冀有稍許的偏差,但至少這代表著他會好好地活著。
只為了謹守當年的誓言,故多年來從不讓我見著你的脆弱、你的無助、你的孤寂,甚至是你的傷嗎?
望著眼前躺在床上的皇上,她動人水眸中漾著責備、心酸、疼惜與諒解。
皇上不是人當的。
她一向清楚這點,也明白身為皇上的他肩上擔負的擔子有多重,更明白這條路會是多麼的艱辛與孤寂。
因而,她發誓將永遠陪伴他身邊,至死方離。但事實上,眼前的男人似乎不願讓她分擔他的苦與愁,這該如何是好?
你依舊把我當成需要呵護之人而非可並肩作戰之人,對吧?望著他的睡顏,她無聲詢問。
而當她似嗔帶怨的眸從他臉龐移至胸前纏繞的白布上時,那滲出白布的點點腥紅令她的呼吸一窒。
好疼!
按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