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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影帝將令牌塞給懷裡的小人兒,語氣清冷,卻像許下重大的諾言般慎重:“且歌的能力你是最清楚不過,我更會盡我所能,至於那女人,你只叫她放心就好。”
綠央依舊是點點頭,順著淺影帝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位置上正沒形象地啃糕點的女人,目光寵溺。
如月,如月,一恍神,一眨眼,竟已十四年了呢。
綠央突然為此感傷,卻聽到那個向來冷酷的帝王也很低聲地念了一句:“謝謝。”謝的是她們當年把那嬰孩抱回月華殿並不離不棄照顧妥當,謝的是她們教會他的且歌許多東西,教會他許多東西。
且歌窩在父皇懷裡,並不說話,神色淡然地看著母后將那杯熱茶喝下後,還不忘大聲責備畫姨泡的茶燙到她的舌頭。
畫媚看著主位的方向,看著那個面無表情的帝王,恍惚著想起那些話——
“畫媚,朕送你回江南,你可願意?”
“跟她作鄰居,同你想愛的人在一起,過逍遙無拘的生活,你可願意?”
“言兒你自不必擔心,他也是朕的兒子。”
“喝下這藥,半個時辰內便如同假死之人,屆時朕送你們回江南……”
江南。江南。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那是她最大的夢啊。怎能不憶江南。
真的,還能夠回去麼。
畫媚看著那個帝王篤定的眼神,也學著景如月的模樣,極豪爽地灌下整杯茶,不知覺中淚已盈睫。
史書載,治統二十年,巳月立夏,如皇后景氏,寢病漸篤。六月丁巳,崩,年二十八。諡曰仁孝皇后。昭儀畫氏,聞噩舊疾突發,咳逆唾血,於是日崩,年二十五。昭令即時發葬。是時,立太子,四皇子遷入東宮,其母畫氏追封貴妃名號。帝令大赦天下。一時朝廷譁然,天下言論或同或異。帝於民間素有“血帝”之稱,此亦為治統年間唯一大赦。
淺且言不知母妃崩殂的真相,悲痛至極便昏睡過去。醒來卻是在馬車之上,意識仍模糊,記憶在下一瞬便洶湧而起,淺且言怔怔望著馬車上另一人,喚:“且歌?”
正在靜息的淺且歌這才睜眼,淡淡地看著對面那人,才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去:“姨給你。姨和母后孃親都去江南,我們也去江南。但是淺且言你睡很久,耽誤很多時間。”
淺且言仍是不懂,但最後一句讓他最是疑惑:“我睡很久?”
“一天一夜。”淺且歌有問有答地道。
“這麼久?那……且歌你剛才是說,我們倆要去江南?還有母妃和皇后娘娘?”淺且言繼續問。
“嗯。”
淺且言細細讀信,母妃已然將事情始末寫得清楚,甚至提到她曾愛慕的男子,一言一句,盡是對江南的情深惦念。淺且言雖自小便是面熱心冷,最親近的人莫過於母妃,幼時童言亦稱要娶母妃那般溫柔善良的女子。卻此時才發現自己並不懂母妃的心。一直都是不懂。
淺且言執信怔怔發呆,且歌又閉眼靜息,不理他——父皇不在身邊,肯定是無法入睡的,他便要花許多時辰去靜息,才能保持充足的精神。
二人行程很快,不論白晝黑夜都是在趕路,本以為不久能追上負責送人去江南的暗影,卻絲毫不見蹤跡。駕車的青無猜測,她們可能半道上改水路而行,雖慢,卻不會過於顛簸辛苦。兩個半大孩子倒是體諒,仍是繼續沒日沒夜地趕路。一路行程辛苦,卻不見麻煩,連荒道山崗亦無一人匪徒,淺且言不解,青無看自己的主子一眼,然後才答:“我們馬車前後都有暗影護著。”淺且言吃驚,而後才又安心。
淺且言與淺且歌在一起的時候,其實交談不多。淺且言性子寬厚,卻並不是多話的人。三年以來,因著母妃的關係,與且歌時常相處,甚至連眾兄弟都不知的冷園他都常去幫忙——逐漸也便找到了與且歌安心相處的方式,其實這方式也並不需如何廢力尋找,只要按著自己的性子,守在那如精靈般的人身邊,就可以了。不用刻意去尋話題說話以免氣氛尷尬,也不用努力猜測彼此的想法,揣度對方的心意——只要做自己,便最好。
於是,淺且言不知覺中,便逐漸養成了站在一旁,默默看著那月白衣裳的小人兒的習慣。呆在他的身邊,心會安靜下來,塵世喧囂永遠遙遠,可以看得清陽光的模樣,可以聽得著青樹鼓掌的聲音,可以想象得到風中精靈守護的姿態……
偶爾想到所謂“距離”,淺且言仍會不知所措,卻也逐漸找到在他身邊自己可以存在的方式。他不是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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