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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樣不是尊貴之物,只怕這鐲子也有點來歷,萬一再是皇上太后賜的,或者白傢什麼祖傳之物之類的,且不論當鋪敢不敢收,真要是告到官府,沒準兒再順藤摸瓜扯出我沒死的真相更麻煩。而就算是店小二那裡,恐怕也會無端受到牽連。
想明白了這點我有點訕訕,想了想才開口:“我知道你這人一向不肯吃虧,可惜我沒十兩銀子還你……”
他似乎也微怔,緩了面色卻依舊冷笑:“說不定我就是殺了店小二搶回來的鐲子呢,這樣算下來,你欠我的可不是十兩銀子,卻是一條命呢!”
還真是小器,我低聲嘆息:“對不起,我誤會你了……我現在心情不好,你愛怎樣記著就怎樣記著吧,反正我吃的穿的用的花的都是你的,估計賣了我都還不清,只好用這條命還賠給你吧……”
“好,有你這句話便好,你最好也給我記住了,你的命歸我。”他惡狠狠地道,“你要真敢尋死,我便真正讓你知道什麼叫心狠手辣……”
我見他面色猙獰,不覺得害怕,只是笑:“死了便是死了,一了百了,你鞭屍肢解刀剮又如何……反正我不知道,也不怕的……”我雖唯物主義了那麼多年,但現在卻也不敢說是無神論者了,但最多灰飛煙滅,重新投胎,十八年後去當好漢(若能選擇,我肯定不當女人了)!
“我們西遼有一種巫術,可以招回已死的亡靈,將它重新困在屍身當中七七四十九天,讓它眼睜睜看著、活生生感受自己的屍身被人催殘揉躪暴屍,讓它元神雖在卻氣息皆無,讓它嚐遍種種活時來不及嚐遍的痛苦……然後四十九日之後,法術漸失,它再出殼之時,據說連閻王殿裡的鬼差都不敢接收,因為這些亡靈大都被倍受折磨,拼不出完整元神,只能去當孤魂野鬼,終日飄蕩於奈何橋邊,永遠再難投生轉世為人……”
他聲音平淡冷漠,卻聽得我背後陰風嗖嗖。若不是真有其事,就是他太能編故事,偏偏我不想信,卻又不得不在心裡恐懼了幾分。我靜了會才抬頭:“如此也好,我便做了那孤魂野鬼,看這世間眾生萬物、報應不爽……”
“你……”終於輪到他氣結了,他終是退到車廂另一頭,靜靜望著我,“或許我真不該讓你來……”
這是我與他相處這段時間以來,他說的最柔軟的一句話。我緩緩搖頭,不想深究其中意思,只是笑了笑:“你是西遼的皇族吧?姓耶律,還是姓蕭?”
何為輕
“你是西遼的皇族吧?姓耶律,還是姓蕭?”我緩緩開口,轉了話題。
我明顯感到張義呼吸一沉,良久之後,他才抬眼看我,唇角似乎有一絲漫不經心的笑:“哦?”
他唇邊帶笑,但目光中的冰冷銳利毫不掩飾,彷彿一根釘子直直要扎透我的心一般。我這話在口邊轉了很久,此時說出來,自然是明白他定會如此反應。
“你雙眼是琥珀色的,我聽說只有西遼的皇族才會是這種顏色。”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可是……你為什麼不猜我姓拓跋?”他不看我,只是低低看著自己的手。
是曾聽朱離說過,西遼如今國主姓拓跋。當初靈素也提起過,姬暗河可能娶的公主姓拓跋。
我猶豫了一下,又道:“你帶我去邊關見姬暗河,無非是想用我來要脅他,我唯一想到的便是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那段見不得光的苟且之事……”在張義面前,我沒準備再修飾“我”與姬暗河之間的關係,反正他既然走到這一步,定然是知道一切前因後果的,“但我想不通,這段往事又有什麼份量來要脅他……”
見張義低頭不語,我知道他等什麼呢,於是再嘆息:“皇帝想打仗,太后想談和,西遼國主既然願意讓公主下嫁,分明也是不想打仗。姬暗河既然是太后的人,估計最後多半會娶了公主,如了太后的意……而不想讓姬暗河娶公主的,只有大奕國皇帝、北金人和西遼的敵人,我聽說,二十幾年前,西遼內亂,拓跋部殺了西遼的耶律國主,自立為王……”
猶記朱離給我講述大奕、西遼和北金各國形勢時的從容優雅,那淡定的表情,侃侃而談的氣勢,恍然讓我有種天下盡在他胸壑的自信氣度,恍然間讓我有種他隨時可以起身拔劍指點江山的風流豪爽……當時就覺得,這般面目方對得起堂堂大奕第一公子的稱號,於是每天晚上纏著他聽時局,聽紛爭故事,也不過是花痴那人眼中的驚鴻神采。
想不到人去樓空,卻給我留了抹不去的種種記憶。朱離,姬暗河……想起這兩個名字我都不由苦笑,一個是我心中的暗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