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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客廳的桌子上扔下一張紙條:“今晚我不回來了。”
母親沉不住氣了。
“他跟你說去哪兒了嗎?他怎麼會這樣!”
我沉默不語。說什麼也不能再雪上加霜。她患有精神分裂症,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號叫呻吟,窒息昏厥,找醫生掛急診。能鬧翻天。我可不願意這樣。
“巴勃利托會回來的。他去看個朋友。”
“我為他操夠了心,他就這樣!”
她自說自話,患有迫害妄想症,特別喜歡把自己當作受虐物件。
“彆著急,巴勃利托會回來的。”
學校課堂上也不見巴勃利托的影子。誰也沒見過他。他去哪兒了?沒有人知道,我有點擔心了。他失蹤三天了,音訊全無。我騎著那輛索萊克斯跑遍了儒安灣、瓦洛裡市、瓦爾邦耐市的大街小巷,周圍的路我都跑遍了。我對著荒原中的灌木叢、小樹林、溝壑高呼著他的名字,到處找他。
不見蹤影。
第二天,還是不見他的蹤影。夏多布里昂校長給安泰比先生寄去一封信,他是我們與父親聯絡的中介。父親對我說:
“你哥哥已經三天沒上課了。你要是看見他,告訴他我不願意他惹事生非。你們的爺爺已經為他付出了很多。為他上學就花了很多錢。多一點感激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他對巴勃利托的出走沒問任何原因。爸爸認為這不過是小孩子鬧事,但這會影響他與自己父親的關係,招致不可避免的責罵:
“你一點用也沒有!”
巴勃利托的離家出走越來越頻繁,這次總算回來了,與往日的出走也沒什麼兩樣。他去哪兒了?我不知道。問他,也不會回答。我尊重他的沉默。他的樣子好像做的很有理,我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透過精神分析治療後來我才知道,儘管晚了些,實際當時他心中已經徹底絕望。他心裡憋悶,卻無以宣洩,他需要甩掉這種痛苦的枷鎖。行走天下,睡在山洞,信步出遊可以卸下心中的重負。他在尋找虛無,心中總懷有不可名狀的遠走他鄉的衝動。
他一言不發地回家來,精疲力竭,兩頰凹陷。T恤衫上沾著草屑,看來他曾在草地上睡過,鞋子裡有沙子,證明他曾在沙灘上行走或睡過。他是不是捱過餓?出於對他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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