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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理。”一番毫無頭緒的攀談讓李世活躍過來,有了心勁,談話也豁然開朗,隨手斟了一杯朝我一舉,“說來還真喝不了子豪獨創的那個烈酒,也一直搞不清為何有個高度酒的叫法,可怕的是竟一點就著,如今總有人在吃食上點這麼一下,說是年上圖個吉利。”
挺好,當年甜碗子裡化糖霜的手段竟然成了民間年俗上的儀式,這就算名垂千古了。往後不管誰,只要點甜碗就會想起王子豪來,很有面子。得意忘形,喊侍女上份甜飯,當了李世面前這麼一點,藍旺旺立刻火焰蔓延整個盤子。
雪白的糖霜滋滋作響中迅速融化,高溫帶出甜飯裡各類蜜餞果脯的甜香氣,混合著酒香撲面而來,連同李世一起,都眯了眼幾個深呼吸陶醉其中。
混同各類蜜餞,即甜且糯,口齒餘香,一盤子甜飯瞬間就瓜分個乾淨,意猶未盡。
“百姓可沒這個口福,”李世稍顯遺憾地飲了口熱茶,“這一盤子下來得下不少功夫吧。”
“不然,”李世這種人都這號毛病,總是吃飽喝足之餘才顯得憂國憂民,現在連劉仁軌都這壞毛病,有脫離群眾嫌疑,煞風景,“別家不知道,小弟莊上的莊戶年上家家都有這個,款式用料和西苑裡也差不了多少,就是撒不了這麼些糖霜罷了。”
“是麼?”李世有點不相信的樣子,指了桌面上幾個菜追問道,“子豪是說百姓也能有這麼些吃食?可價值不菲啊。”
“倒是沒有咱們吃的講究,儘量讓自己吃好點而已,幾盤葷菜幾盅酒還是有的。”其實王家莊子上前兩年都這個伙食了,沒必要招搖,反正年裡多幾個葷菜也常見。
李世笑著指指我,搖頭道:“該是信就不論,該是不信就得看個究竟。耳聽為虛,此刻天色尚早,不若去王家莊子走走,看看民間怎麼個過年也好,總比待了這死氣沉沉的園子裡喂雀雀來得有趣。”
這號人,不管他是誰,正月裡說出這話就該捱打。不相信也罷,可年裡闖了莊戶家裡問人家吃啥就過分了,就是吃蛆和你有個狗屁關係。可李世這人怪脾氣,話剛說完人就起身了,也不問我意見就招呼侍女準備車駕,沒頭沒腦拉我出門,連蘭陵那邊都不告辭一聲。
腦子裡有疾病的人就不該招惹,不過這廝的車還是很對我脾氣,外面看著沒特點,也就樸素平凡的那種,一進去開了眼界,吃喝玩樂一應俱全,乾鮮果品比我家的還精緻些,這荸薺就算了,丸子大的幹龍眼可是值錢貨,一氣吃到上火,不給他省。
“隴右那邊的雪梨啊。”後悔龍眼吃得過火,這才瞧見還有梨子,不知道胃裡還能不能塞個進去。
李世拿起來喜歡地看了看,又放回去,“聽說還是你們農學在那邊搞的。隴右好地方,一年四季都有出產。說起來這農學的分量不亞於數十萬大軍吶。拓土開疆不過是個說法,世間總有個輪轉,你有兵強馬壯的時候,別人也有,三五十載是你的,三五十載又變了他人盤踞,都來爭,都來打,打完殺完就撂過去,有什麼用?”
不吭聲,我還沒有參與這種話題的權利,說錯就是重罪,重罪就得玩完。
李世見我默不作聲,豪爽一笑,“不怕這道理偏,就怕人想得偏。誰都不說,可誰都明白這道理,偏就裝聾作啞地報喜不報憂。今打了誰誰,明又打了誰誰,自打我朝立國,這周圍怕找不出個沒捱打的,打起來順手,打完劫掠一番就得勝還朝領功輪賞了,倒也各得其所。”
“……”無語中,幾個老爺子要在跟前聽了,非活剮人不可。
李世見我緊張,擺手一笑,“車裡沒別人,愛吃龍眼就多拿幾個,我又不喜好這物件。總歸不能為吃個龍眼就把產龍眼的主家也打上一頓吧?”
點頭,我還沒有暴虐到這個地步。
“所以說,如今出兵都成了習慣,打習慣了,可笑的是就有因為吃龍眼的道理就出兵的由頭。不挑這些道理不行,挑了道理也不行,總有人拿出太宗如何如何來唸叨。”說著裡李世自己都發笑,嘆道,“就好比前幾年平滅西突厥,當年誰都知道是冒險,可就沒人敢大聲說出來,聖上都不敢。那邊捷報回來都多半年了,竟沒人議論該怎麼安置。太遠,遠得都不想料理後事,那當初何必勞民傷財的大軍西征?就為了炫耀武力而不顧百姓死活?”
不管李世什麼身份,該說的我還得表態,弄得過於被動也不好,“可事實證明當初是對的,說明聖上眼光長遠。若西突厥不滅,如今哪來隴右毫無顧忌的墾荒?就這雪梨也保不住正被西突厥望族猛啃呢。”
“這倒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