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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華的施禮,站起來,緩緩說道:“谷之華,你今日驅逐兇僧,保全了你師父的墳墓,念在此處,我對你特別寬容,寶劍劍譜,都不必繳回,但你的父親乃是邙山派的公敵,邙山派不能留你,我準你自立門戶,也準你與我的呂姑姑保留師徒名份,春秋祭掃,你可以上邙山上墳,但你卻不可用邙山派弟子的名義在外招搖了,好,你好生去吧!”
此言一出,即算邙山派的弟子之中,亦有許多人認為過份,可是大家懾於掌門師姐的威嚴,都噤不作聲。翼仲牟剛剛碰了一個釘子,也不便再說了。
過了半晌,程浩走上前來,緩緩說道:“谷之華今日驅逐兇僧,為本派立了很大的功勞,請師姐開恩,是否更可以從寬處理?”曹錦兒板起面孔,冷冷說道:“我不迫她繳回寶劍劍譜,又準她自立門戶,作為本派的旁支,這已經是寬大之極,還要怎樣開恩?她父親是本門的大仇人,你敢不敢擔保將來有事之時,她胳膊不向內彎?心向親父?與其將來鬧出事情,何如現在防患未然,請她出去?”曹錦兒這番話純是為本門著想,確實也有理由,程浩雖然相信谷之華不會再認那個大魔頭做父親,可是叫他擔保,他卻不敢負這干係,被曹錦兒說了一頓,只好默不作聲。
老英雄霍寶猷自恃與邙山派兩代都有交情,走出來道:“貴派清理門戶,老朽外人,本來不應多說。但想呂四娘只有這個弟子,若將她的衣缽傳人逐出門牆,她泉下也不心安。是否可以念在呂四孃的份上,準她留下?”霍寶猷倚老賣老,措辭失當,言下之意,倒似乎有點責怪曹錦兒了。曹錦兒勃然變色,說道:“我呂姑姑平生嫉惡如仇,若她知道誤收了大魔頭孟神通的女兒做徒弟,只怕她的處置比找更要嚴厲!”霍寶猷甚為沒趣,心想:“若是呂四娘在生,她深明道理,一定不會這樣做。”可是呂四娘已死,誰能將呂四娘起於地下,再去問她?回應人:HighKing回應時間:10/12/9817:47
霍寶猷的拜把兄弟許安國看不過眼,走上來道:“剛才我聽柳行森老弟所說,兩湖大俠谷正朋收留孟神通的遺嬰的時候,曾說過這樣的話:父母有罪,嬰兒無罪。這位谷姑娘得到兩湖大俠的教養,又得呂四娘十載的薰陶,縱有惡根,亦當去盡。何況我適才看她行事,明知不敵,也肯出來拚命力鬥兇僧,確是維護本門的好弟子。曹女俠請你三思,再行考慮,是否可以收回成命?”許安國這番話通情達理,曹錦兒也有點動容,可是面子難下,仍然說道:“我也但願她是俠義中人,但她父親是本門仇敵,此事非比尋常,我寧願讓武林同這認我嚴厲寡情,我也不敢捨本門留下一個心腹之患!”
說來說去,曹錦兒總之是不放心。谷之華淚光瑩然,好幾次話到口邊,又吞了回去。就在這時,忽聽得金世遺哈哈大笑之聲,跳出場來,將谷之華一把拉了就走。
曹錦兒嚇了一跳,只當金世遺要來鬧事,卻見金世遺一把拉著了谷之華,仰大笑道:“大丈夫正當獨往獨來,一空依傍!谷姑娘,你是巾幗鬚眉,女中英傑,何苦受這個臭婆娘的悶氣?依我說呀,她要你自立門戶,那正是求之不得,去休,去休!”不由分說,拉起谷之華便走。
其實谷之華若肯再三求情,按照武林規矩,在師父墓前,向掌門師姐具下最嚴厲的生死甘結,發誓永遠服從掌門人的命令,決不背叛本門,勾結“外人”【即使這個人是她的生父】,那麼曹錦兒有了保證,再加上武林前輩的說情,曹錦兒下得了臺,她必定會趁勢收篷,準谷之華仍留在門牆之內。谷之華和許安國都聽出了她最後那一段話,口氣已有點鬆動,可是許安國究是外人,他不便叫谷之華這樣做;而谷之華呢,她一知道了自己身世之後,雖然早就下了決心,不會再認孟神通做她的父親,可是她在天下英雄之前,同曹錦兒如此屈辱,低頭服軟,並聲言與她的生父為敵,她也有她少女的矜持,如何能咽得下這一口氣?這也就是谷之華一直淚光瑩然,好幾次話到口邊,又吞了回去的原因。
這時谷之華心想,事已如此,再留在邙山派內,也實在沒什麼意思,她被金世遺扯著了衣袖,身不由己的踉他走了幾步,忽然一下摔脫,金世遺叫道:“你還留戀什麼?此時不走,尚待何時?”谷之華走到師父墓前,叩了三個響頭,朗聲說道:“師姐在上,小妹今日拜別了!”
曹錦兒被金世遺罵她做“臭婆娘”,氣得渾身發抖,但一來金世遺剛才替她處置了那兩個軍官,消除了邙山派的禍患,又因此而激怒了滅法和尚,讓谷之華得以從容取勝,保全了邙山派的面子,縱然曹錦兒不便向他道謝,也總不能再叫眾弟子去圍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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