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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了。但他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了“政府”,他此次來京是尋找一傢俬人博物館,給那家博物館的館主送貨。於是筆錄上就清清楚楚地出現了三個倒黴的鋼筆字“片兒白”。您瞧,還沒找著他白先生呢,自己就先“折”進來了……
我媽的媽——我的姥姥喲,問題複雜啦!我的汗都下來了,眼前的動靜比小的時候偷果園子裡的青梨要嚴重多了。我招誰惹誰啦?這不是“製造冤案”嗎?我一把抓住了那個“油杆子”髒兮兮的衣服。
“今天我豁出去當一回晚輩兒,讓我從心裡往外那麼親上加親地喊您聲——祖宗!說實話,您認識我嗎?!”我急赤白臉地問他。
二、玉碎(3)
“您嘛……不認識!”
“不認識你吃飽了撐的跑北京來害我?為什麼?”
“我在……電視上……見過您,就想……找您……不‘為屬母’……”得——一聽這把“為什麼”讀成“為屬母”的口音,就知道這位“爺爺”是河北一帶的人氏,應該是離滄州不遠,那兒的石匠挺有名。
“在電視上見過我的人多啦!再說,我也從來沒在電視裡忽悠人們偷墳掘墓、違法亂紀呀!!”接著我就舉手衝片兒警小崔說,“我要求政府給我平反昭雪!”
小崔說:“白老師您先彆著急,看看他都給您帶什麼寶貝來了?”他的語氣中還特別強調了那個“您”字。
我這才發現,在“油杆子”的腳下,擺著一大堆的贓物,全是“古代玉器”。有“紅山文化”的,有“良渚文化”的,光人們知道的代表著紅山文化以及中華文明之始的,五千年以來讓華夏子孫無不敬若神明的“玉豬龍”、“玉鷹”以及“勾雲形玉佩”等就擺了十多件。還有大大小小,帶著些良渚文化特有的那種滄桑感的“玉琮”若干,照說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讓我驚愕的是“紅山”、“良渚”這南北兩地的“古玉器”他都有。至於其他我叫不上名字來的“玉器原料”就更多了,真是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我尋思著:這堆玩意兒可都是實心兒的,沒個百十斤可下不來。難為這主兒他是怎麼從河北一路背過來的?真有把子力氣,要是當個舉重運動員,估計都能得著名次。
看著腳底下的這堆“國寶”我默默不語,小崔則精神抖擻,拿著相機一個勁兒地拍照,激動得印堂都“亮”了。哎——您說這事兒巧不巧?偏趕上這時候有收藏圈裡的朋友打電話找我,說有幾位海外來客要到我這兒來喝茶聊大天。
我說:“改日吧,這會兒不方便。”
那邊就急了,問:“你是不是特忙呀?”
我說:“真格的,從來沒這麼忙過!”
“甭裝大個兒的了,說說你丫都忙什麼呢?!”對方不依不饒。
我一邊看了看小崔,一邊一字一句地對著手機喊:“正忙著讓從我們家祖墳裡爬出來的一位活祖宗,用假玉器蒙我玩兒呢!”說完就把電話掛上了,顧不得對方高興不高興。
小崔就放下了手裡的相機,瞪著眼睛看我:“您說什麼?假的?這做工、這用料,它能是假的?!我怎麼看著個個兒都是一級文物——國寶哇!!”
這時候蹲在牆角里的那個小“油杆子”實在憋不住了,用兩隻手拍打著水泥地面先是“哈——哈”大笑,然後就“嗚——嗚”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哎呀呀!俺的娘呀!一開始咱就交代了這些都是假文物啦,是村子裡手藝人做的。可政府就是不相信呀,簡直要急死我咧……要是因為這些破爛的東西就把咱給槍斃了,那可冤枉死人哪……”
二、玉碎(4)
一時間,大家都沒話說了。
其實,這事兒用不著多說,這堆“古玩”的假,就跟禿子頭上長的癩痢一樣——明擺著!
說起古代玉器的把玩和收藏,那話可就扯遠了。我不是玩兒玉的,老實講也玩兒不起,不敢玩兒。但在收藏理念上多多少少算是“觸類旁通”,大概齊我知道一點點兒“常識”。
中國人對玉器的尊崇歷史悠久,古人云:“玉,性溫婉而不易得。”孔夫子老早就提倡“君子佩玉”,於是從來爺們兒不戴玉就不像“君子”,女人不佩璜就欠點“冰潔”。應該說,自打上古的時候算起,美玉就成了從帝王將相到小康之家這一社會群體的最昂貴的“消費品”。其制玉技術與陶器以及後來的瓷器是並行的,在當時這“玉器行”就是僅次於農業、畜牧業和建築業的一大門類。特別是咱中國人講究“事死如事生”,就是死了,到了陰曹地府,家人也要把他活著時候喜歡的吃、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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