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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一路從暖房追出來,在通往後院的二門外徘徊了一陣子,終於是沒敢往裡邁出腳步;又抬頭看了看他親手做的那根連線銅鈴的繩子,手伸了出去又縮回,最終也沒敢拉一下
再有十來日,就是他的十五歲生日,他已經不是個半大的小廝了,不能再隨意進出後院了
“你這小子怎麼在這兒?病好利索了麼,又出來吹冷風?” 裴媽媽與廚房張媽媽採買回來,正見到他立在二門邊發呆,不免出聲相詢
長勉強笑回道:“多謝媽媽關心,我已經好多了,總在屋裡呆得憋悶,就出來溜達溜達,我這就回去了”
裴媽媽狐疑的看看他的背影,總覺得這孩子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勁頭兒,比過去還多了一種寂寥似的……幫著張媽媽將採買的食材送進廚房,裴媽媽便直奔葉蕙的小院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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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相
第二日午飯前,四喜與章家兄弟從海城回來了;葉蕙得知訊息後,便來了前院
進了祝伯的倒坐房,四喜正坐在那裡跟祝伯說話兒,見她進來,便匆匆站起來,將一封信遞過來道:“姑娘,小的回來了……這是万俟三太太給您的信”
笑喚他坐下歇著,葉蕙自己也找個位置坐了,先開啟信看了起來誰知万俟三太太信裡卻沒說什麼,只嘮了一些家常,直到信末尾才寫到,有許多事不好在信中講,“等田媽媽過幾日去寧州城送節禮,叫她當面說給你聽罷”
葉蕙便抬頭看向四喜四喜斟酌了一下言語,放才低聲道:“姑娘交代的事情,小的不好在万俟家打聽,便抽空走了走海城的茶館說書館”
那海城知府顧斂之,是直隸河間縣人,今年三十五歲;二十二歲中了狀元,二十三歲娶妻賈氏,這賈氏乃是現任禮部尚書賈大人的幼女,生母是賈尚書的寵妾
原海城知府蘇大人前年犯了重罪,說是利用修建海堤之便中飽私囊,私吞了十幾萬兩的銀子,當年秋後便被問斬了;顧斂之本是海城府的同知,因舉報前任有功,官升一級任了知府
“顧大人膝下只有賈氏所出的一個獨子,今年十歲,兩個妾室各自生了一個女兒,一個七歲一個六歲”
“小的就打聽出來這麼多……”四喜的面色有些羞愧
葉蕙忙笑著安慰他:“這還不夠?難不成你還指望在坊間將知府大人家中私密打聽個底兒掉?若真能如此,四喜哥你還能回得來麼?”
四喜深覺這些訊息沒什麼大用,因此才有些愧疚;葉蕙卻從這些訊息裡分析出許多有用的東西來——那顧斂之顧知府二十二歲才娶親莫不是停妻再娶?這分明就是個陳世美第二的故事!
若長最近的反常果真是因為顧知府,也許他就是顧斂之的原配所生至於那個原配長的親孃也許早在顧斂之停妻再娶之時,便被逼上了絕路含恨離世
葉蕙突然就覺得自己像個八婆了不過是幾句閒話而已,竟然能聯想出這麼一個故事來?可這又由不得她不想,誰叫長那般反常呢?
正胡思亂想之際,就聽見敲門聲葉蕙抬頭時,祝伯正將門開啟,進來的竟然是長,見得她也在,這小子不由就有些縮手縮腳看得她心頭暗暗生恨——怎麼不過幾日工夫,這傢伙就變了個人似的!
原來的長也不愛說話可為人做事卻從不畏縮,日日都將腰背挺得直如青松,不像個小廝反而帶著些大家子弟的風骨;如今可倒好,這縮手縮腳的涅,簡直就像大街上的乞丐了!
長也看見了她眼中的些許失望,垂頭間兩個拳頭又緊緊的握了起來握了片刻,他終於鼓起勇氣抬頭道:“小的……是來與姑娘辭行的”
他這短短的一句話就像一個晴天霹靂,在場的三人聽罷滿眼全都是震驚○驚過後葉蕙怒極反笑:“辭行是什麼意思?是暫時走一陣子,過些日子再回來,還是你打算徹底離開我家了?”
“你先別說話你容我猜一猜我猜你這次走了就不打算回來了,對不對?換句話說,你是去破釜沉舟的,或者說你怕了想逃了,所以你都沒打算以後,是麼?”
“別忙著打斷我!叫我再猜猜你要走的緣故……那個馬上就要嫁給万俟軒做繼室的姑娘,其實是你的親姐姐吧?”
“你爹停妻再娶之後,原配可以不要,自己的骨血卻不能流落在外,於是便將你和你姐姐接到身邊,卻不敢對他的新任妻子說實話,於是他只說你和你姐姐都是族人的孩子,是不是?”
“你可以容忍他的新任妻子不將你當人看,大不了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