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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絮俯下身子,一手在他眉間輕繪,“王,你都睡了一天了”。
原以為,百里會走了,他便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原來……。
女子苦澀的趴在男子胸前,聲音沉痛,“真的,就沒有一點辦法了麼?”
韓有天將銀針不斷插入男子體內,終是搖了搖頭。
就連他都沒有辦法,溫絮雙手緊緊揪住耶律式的前襟,一張小臉,深埋下去。
一天的時間,一夜的沉睡,百里會,已是走遠了。
男子輕咳出聲,心跳,一下便紊亂開來。
溫絮忙的起身,直直望向床榻上的耶律式,一把聲音,輕喚,“王……”。
眼皮似有千金重,男子抬眸,一手吃力的撫上心房之處,眼神還未完全清澈,在周邊掃了一圈。
第一句話竟是,“會兒,走了吧?”
韓有天將銀針拔下,微微嘆息,“早就走遠了,過不了多久,就回到南朝了”。
耶律式放心的點了點頭,冷酷俊朗的臉上,絲毫不失那份霸氣,“那,我就放心了”。
床榻之上,男子的發虛弱的散開,雙手撐在兩側,卻是無力起來。
溫絮心下一酸,忙的上前將他扶起,取來一側的軟枕,靠在身後。
耶律式這才注意到身前的女子,“絮兒,你怎麼在這?”
溫絮努力的勾起嘴角,“王,絮兒早就來了”。
掩飾不住眼底的黯淡,在他的心底,只有百里會,而自己,卻是甘之如飴,至少,現在是她陪在身側。
門外,一陣腳步聲輕輕傳來,來人走的很急,卻又不敢發出聲響,只得垂首在一處,“王……”。
耶律式劍眉一擰,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以眼示意身側的韓有天,男子轉身,朝著外頭喊去“進來吧”。
“是,”進來的,便是護送百里會的那名車伕。
耶律式直起身子,雙眸,透著無盡的寒意,“送到南朝了?”
車伕一急,身子顫抖著跪了下去,“王,那名姑娘執意要自己回去,奴才拗不過,只得將行李給予她,她……”。
“她如何?”耶律式情急起身,卻又重重的跌落。
“王……”,溫絮忙不迭的扶起男子,一臉擔憂。
“她,她便自己走了回去……”。
韓有天一怔,一腳將車伕踹倒在地,“這冰天雪地,沒有馬車,你叫她如何回去?”
車伕心驚,慌的跪下身子,不敢看床榻上的男子一眼。
眼前陡的一亮,一手伸向自己的袖內,“王,這,這是那位姑娘讓奴才交給您的”。
韓有天接過,無奈的交到了耶律式的手中。
那抹蒼鷹鵰刻的刀身,此刻,竟是沒有一點溫度,孤孤單單。
就像她,留下了他。
連自己的東西,她都不屑帶走,真的,是絕望了吧。
耶律式只覺一口氣上不來,悶在心間,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把匕首,手上施力,重重的緊握,喉間,微癢,腥甜。
一口血,吐在了匕首之上。
順著凹凸的紋理流逝,一滴,兩滴,花開不敗,垂落在柔軟的毛毯之上。
韓有天知道不好,經過車伕之時,將他踹出幾步,“還不快滾!”
男子收回神,忙的邊退便磕頭,“奴才告退,奴才告退”。
他知道,韓有天這一腳,是救了自己的命。
“王…。。”,溫絮起身,坐到男子身後,一手輕輕的將他扶起,讓他輕靠著自己。
耶律式努力的平復了幾下,一手,握到指尖泛白。
深刻的紋理刺痛掌心,那剔透的美玉之上,點點瑰麗。
幾滴,已然乾涸。
“你們出去”。
溫絮一愣,卻並未起身。
韓有天收拾起一旁的藥箱,退下身子。
“王……”。女子一手放在他寬厚的背上,“讓絮兒陪你……”。
耶律式堅毅的搖頭,眸中,暗潮洶湧,“出去…。。”。
溫絮咬了咬唇,只得將苦水自己嚥下,站起身。
男子緊閉雙眼,躺了回去。
待到人散盡,耶律式才睜開眼,將匕首上的血漬擦拭乾淨,放到一旁的枕頭下面。
躺下身子,累極的閉上眼。
過了幾日,男子竟是一步未出,天天困在這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