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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的相隨。
“李游龍……”帶弟望著他頹然的肩背,心一痛,珠淚盈睫。自識得他,她真的變得很愛哭。
“二姐夫,你怎樣了?瞧,你把二姐惹哭了。唉唉,你們倆兒到底怎麼啦?!”雙胞胎搔搔頭,真搞不懂眼前這對兒。
“別喊我二姐夫,我不是你們的二姐夫。”緩慢而堅定,他旋過身軀,竟微微露笑,聲音仍是平靜無波。目光在帶弟紅著眼眶的小臉上停駐了會兒,他心也痛,想如以往這麼哄她、抱她,咬了咬牙,終於忍下。
德男不明究理地道:“為什麼你不是二姐夫?你明明就是啊?聘都下好了。”
盼紫點頭如搗蒜。“藥王親家本來是要退婚的,說你受了傷、變成醜八怪,不忍讓二姐嫁你,可是我家阿爹硬不讓退婚,還是作主非把二姐嫁你不成的。本來嘛,是俊是醜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你是為二姐才傷成這樣,我只覺得二姐夫好英勇喔!真是帥呆了!”
這會兒換德男點頭如搗蒜,雙目還發出崇拜的光芒。
只是這些話人了李游龍耳中,又自有一番想法了。
他苦苦一笑,心如刀割,落寞地對帶弟道:“我這身毒傷,你無須耿耿於懷,亦不必為了顧及道義,如此地委屈自己。你順從你阿爹的主意答應這門婚事,心裡肯定要不暢快的……你、你別憂心,他不讓退親,我讓。”眉峰皺摺,他氣息沉重了起來,感覺胸口愈來愈痛,勉強又道:
“是我不想高攀,而非你不肯下嫁,你、你可不可以別哭了……”他都這麼說了,她還哭個什麼勁兒,害他全身都痛了起來,沒一處舒坦。
帶弟是哭,盯著他狠狠地掉淚,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和誤解。雙胞胎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了,因為從沒見過這樣的二姐。
“李游龍,你、你沒良心!”喊了一句,帶弟抹著淚衝出房外。
沒頭沒腦地又被罵了。他沒良心!!他就是太有良心了,才逼迫著自己放手,天知道他心多痛,都淌出一大缸血了。李游龍神情苦悶到了極點。
而雙胞胎愣在一旁,內心同嘆,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瓜啦!
第十章 鴛鴦刻劃
李游龍跑了。
爹爹、阿孃,和拜把兄弟齊吾爾都還留在四海鏢局作客,他卻來個不辭而別,把一干忙著談婚事細節、忙著採辦嫁奩、忙著剪雙喜鴛鴦的大大小小全丟著,也毅然決然把自己的帶弟親親拋下,走得神不知鬼不覺,只留下一封信,寫著八個大字:非我佳人,不敢高攀。
好樣兒的,李游龍!
帶弟掌心一擰,把紙揉成團,恨恨地丟到地下,又恨恨地踩了好幾腳。什麼叫作不敢高攀?什麼叫作非我佳人?果真如此,那他以往對她的糾纏又算什麼,是一時興起,想找個人玩玩嗎?!沒良心的渾蛋!簡直、簡直欺負人!
“二姐,我來,我腳大一些!”小金寶像猴兒似地跳過來,用力地蹬了幾下,將那團紙踩成簿餅了。
一旁圍滿雙方人馬,鬧哄哄的,你一言我一句,真想不通透事情怎轉折至此。
“我瞧,龍兒身上傷未痊癒,他離開九江,多半會回塞外牧場的。”
“親家,賢婿是怎麼了!他不是喜愛咱們家閨女兒嗎?都說了等他傷勢轉好,要連同我那大姑娘的婚事一起辦辦,怎麼留著這一封怪書信,人便跑了?”
“唉唉,竇爺,好親家,這怎麼說呢這兒……龍兒他、他——他是臉皮薄,害臊吧,畢竟是頭一遭娶媳婦兒,所以跑回塞外去了。”啐,什麼跟什麼!
“男子漢大丈夫害什麼臊?我家閨女兒都不知害臊啦!”呃,這話怪怪的。
“您別急、別介意,這門親事三王會是認定了,我夫婦二人這就啟程回塞外,親自問那小子去,把他好好地臭罵一頓,要他來九江負荊請罪。”
其實李游龍此舉,藥王夫婦是知其原由的,因李游龍對二老提過欲退這門婚事,藥王夫婦見兒子神色痛苦,明明對人家姑娘不能忘懷,如今四海願把女兒嫁來,他們二老一千一萬個歡喜,又豈會答應李游龍退婚。
“好,那也不耽擱了,咱們現在就走,說不定能在半途截到那小子。”“藥王”扶著妻子起身,而齊吾爾已在外頭整頓人馬。
“我也去。”帶弟旋過身,陡然道,堅定不容多言。“我親自出塞外找他。”
她竇帶弟要教他知道,不是他想玩就玩,想抽身就抽身,他不來糾纏,那好,就換她緊迫過去,瞧他有無能耐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