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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不同的兩個人……
而且她不討厭蒜泥白肉,也會吃蔥……
現在怎麼辦?
屋裡的對話仍在繼續。
“這恐怕不好吧?”路有貴遲疑地道,“那年東市的陳大麻子撞了邪,他家裡請了大師去,你還帶著春兒和夏哥兒姐弟倆去看熱鬧。結果夏哥被那大師驅邪的動靜嚇著了,回來不久就生了病,好不容易治好,也把身子弄壞了,不然後來也不會……”頓了頓,降低了聲音,“春兒只怕也把這事兒存在心裡呢。”
路媽媽低頭坐到炕邊,慢慢地拿過針線籃子:“可我心裡總覺得不踏實。大夫也說了,春兒能好起來,真真是上天保佑,他原本以為沒治了的。可我們這樣的小人物,老天爺為何保佑咱們?好好的閨女,性子行事都變了樣兒,原本不吃的東西也吃進肚子,我就犯了嘀咕……”
“犯什麼嘀咕呀?”路有貴不愛聽,“你咋知道老天爺不是看著我為人老實做事麻利,才特意留下咱閨女?我倒覺得春兒如今好得很!到底還是十歲的孩子,在屋裡悶了這麼多天,吵鬧些也沒什麼。你別多事!不然又象那年似的,把孩子嚇出病來,你哭都來不及!”
路媽媽訕訕地,想起夭折了的大兒子,心裡也不好受,過了半晌,才道:“罷了,找大師的事先放放,我明兒要再試試閨女。我記得春兒不吃豬肝,又怕辣,卻偏偏愛吃街口那瘸子賣的灌腸。等我買上一包回來,看她吃不吃。”拿定了主意,她又想起女兒去洗碗已經洗了很久,便高聲嚷道:“春兒!還沒洗好嗎?那幾只碗你要洗到什麼時候?!”
淳英嚇了一跳,快步後退,手拽著袖口匆匆擦乾淚痕,聽到路媽媽似乎要出來了,忙隨手拎起一個木盆,走到井邊打水。
路媽媽出門見到女兒在井邊徘徊,便皺眉問:“大冷天的你不進屋,在這裡做什麼?”
淳英已經想好了應對:“我想燒些熱水,給爹和娘洗洗腳,晚上好睡。”
路媽媽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時候燒什麼水呀?咱家哪有這麼多柴火給你糟蹋?還不快進來!”
淳英只好放下水盆,低頭小聲道:“我……我只是見爹白天那麼辛苦,腿腳一定很累……娘也四處奔波的……泡泡熱水會舒服些……”
路媽媽聽了,心裡一軟,便柔聲罵道:“行了,爹和娘領你的情,這個月剩的柴火不多了,別費這個勁兒!進屋吧!”
淳英低低應了,忙放好水盆,便隨母親進了屋。
這一晚上,她都沒睡好。聽了母親那番話,她已經有了打算。就算是對父母撒謊,她也不能讓人知道她不是路春瑛,她不知道自己死了是不是能穿回去,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絕不能冒這個險!她才不要被自家父母當成是妖魔鬼怪消滅掉呢!
這麼想著,她暗暗握了握拳,忽然聽到大炕的另一頭傳來路媽媽的輕斥:“半夜三更的,還不睡?!”她忙縮回被窩,閉上眼睛裝睡,心中卻在哀嚎:她連屬於自己的床都沒有,一家四口窩在一個炕上呢,她到底是招惹了哪路神仙,才會落到這麼悽慘的田地?
早上起來,就著冷水隨便洗了把臉,憑她目前的家境,也沒有牙刷青鹽什麼的,只得拿手指充數,嗽了嗽口,又跑回炕上對著一面半清半楚的銅鏡梳頭髮。
她不懂梳古代髮型,所以取了個巧,梳了兩個羊腳辮,分別編了麻花,再繞個8字環用紅頭繩紮好,劉海和後腦勺的碎髮都散著,瞧路媽媽的神色,似乎還算過得去,才悄悄鬆了口氣。
她這一天極溫順乖巧,路媽媽叫她幹什麼就幹什麼,也不跟外人說話,連在廚房燒水時遇上崔家姑娘,也沒怎麼理會對方。她偷偷打量路媽媽的神情,便知道對方很滿意。
只是過了晌午,路媽媽在院門口不知道跟人說了些什麼,便捧了一碗菜回屋,放到女兒面前,笑道:“你昨晚上不是說愛吃肉麼?今兒特地給你弄一碗來,吃吧。”
淳英一看那碗裡有幾塊豬肝,有兩塊肥膩膩的紅燒肉,還有幾塊粉紅色的圓柱狀物體,看著有幾分象豬大腸,裡面還塞了些紅紅粉粉的東西,就猜到是昨晚所說的灌腸了。她心道“來了”,臉上擠出笑臉:“太好了!娘,您也吃吧?”
“娘不餓,你吃吧,都歸你。”路媽媽笑眯眯地遞過一雙筷子。淳英膽戰心驚地接過,對著那碗“肉”,吞了吞口水。
聞著那股豬大腸的味道,她強壓下心頭的噁心感,她討厭豬腸,也從不吃豬肝,對肥豬肉,更是深惡痛絕。但是現在,她必須高高興興地把東西吃下去,就象昨晚計劃好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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