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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媽媽嘴巴張得足夠吞下一個蛋了,眼中滿滿的都是豔羨。淳英對這時候的貨幣沒什麼概念,只記得電視裡古代的俠士路過小店吃頓飯,買個單都要十幾兩,這一兩銀子……很多嗎?
當家生奴,果然很不好混哪!看老爹連帽子都被人扯破了,居然連一頓飯的錢都沒掙回來?
她躊躇片刻,才小心問父親:“爹……你平時一個月有多少月錢?”
“問這個做什麼?”路有貴往嘴裡塞了塊飽浸醬汁的肥肉,“咱大門上的人都過得不錯,每月能領五錢銀子,時不時地還有來拜訪的客人塞好處,若是走運,碰上少爺們心情好,還能討賞。這個月我估摸著至少也能揣上三兩有零。”他扭頭朝妻子笑笑:“到時候給兒子做件新衣裳吧,可憐的,大過年還要穿他表兄的舊衣。春兒病了一場,也瘦了,多買點肉補補。回頭再往府裡送個信,看秋姐有沒有用錢的地方。好不容易積下點銀子,別虧了孩子們。”
路媽媽還在對著燈光摸那塊銀子,聞言應了一聲,便起身走到炕邊將銀子收進小箱子,仔細鎖好,才走回來:“春兒,想什麼呢?快吃飯!菜都冷了。”
淳英從沉思中驚醒,應聲扒了兩口飯菜,才小心翼翼地問:“爹……你那麼辛苦才拿這麼點錢,難道就沒想過……沒想過……贖身出去自己賺錢?”
路有貴詫異地抬起頭,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汁水:“閨女,你不是真傻了吧?贖身?咱們可是家生子兒,從你爺爺的爺爺那輩開始就在這府裡混了,又不是什麼出挑的人,主子們連我叫什麼都未必記得呢,贖什麼身?錢哪是這麼好賺的?出去了,還不如現在呢!外頭的小門小戶,一個月能有二兩就不錯了。”
淳英一聽便知道自己想岔了,忙陪笑道:“我也就是隨口說說。爹,您吃肉,我給您倒酒。”邊說邊殷勤地給父親滿上,又給父母夾了幾筷子菜,然後埋頭吃飯。
她沒留意到,路媽媽盯著她的動作,眼中滿是詫異。
吃過飯,淳英自告奮勇去洗碗,其實是想將自己說錯話的事混過去,結果洗得兩手通紅,手腳都快凍僵了,不停地呵著手往屋裡走,卻隱約聽到屋裡父母在說話,似乎提到了自己,她留了個心眼,放輕了腳步。
路媽媽的聲音隱隱傳來:“……有些不對勁兒,你說要不要去道觀裡求大師瞧一瞧?我怎麼覺得,春兒跟原本大不一樣了呢?”
淳英一僵,迅速掃了周圍一眼,見沒人留意自己,忙摒住呼吸,躡手躡腳地走到窗臺下偷聽。
“哪有不一樣?不過就是忘了前事,別的我瞧著差不離兒。”
“當然不一樣!即便真的忘了前事,怎麼好象啥都不懂了呢?還問咱們贖身的事,你說這還是春兒麼?而且,你沒發現?晚飯我做了你愛吃的蒜泥白肉,她居然連肉帶蒜一起吃了!春兒從小就不吃蔥蒜,忘了事,也不會變了口味吧?我總覺得心裡發毛,好象她變了個人似的。”頓了頓,路媽媽又道,“總之,我要帶她去觀裡瞧一瞧,看是不是撞了邪。”
淳英腿腳發軟,無力地坐倒在地,心裡一片冰涼。
(穿越後的第一個危機呀~~~)
第一卷 春臨 六、能順利過關嗎?
淳英心裡此刻真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了。
如果說剛開始還覺得老爸老媽那張年輕了十幾歲的臉有些陌生,等適應了縮水為十歲蘿莉的自己以後,對父母也看習慣了,權當作重生到自己小時候,心裡其實是把他們當成親生父母的。現在,卻聽到母親說,自己不對勁兒,跟以前完全不同,那是不是意味著,她覺得自己不是她的女兒?
淳英覺得很委屈,但這委屈卻又沒處說去,心裡更多的是恐懼。如果母親真發現她不是原身的春瑛,會怎麼對待她?會把她當成是侵佔了女兒身體的妖魔鬼怪,還是害死女兒的仇敵?
明明她也是父母的女兒……
慢著……既然現在的身體長得象自己小時候,父母又長得象親生父母年輕的時候,那自己穿了過來,父母會不會也穿過來?那他們就真真正正是一家人了!可看情形,他們似乎沒有穿來的跡象,到底什麼時候會穿……
淳英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才默默流下淚來。
她心裡清楚,這都是自我安慰而已。她是路淳英,不是路春瑛;父親是路友福,不是路有貴;母親是金紅莉,不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媳婦子路家的……她沒有親姐弟,只有一個堂弟;她的舅母很大方,不是刻薄鬼……她性格簡單直爽又帶點小狡猾,與原身那個沉悶單純的小女孩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