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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道:“這個玉蘭,看起來性子還好,也知道禮數,當著小丫頭和婆子們的面,從不拿架子,而且難得的記性極好,我叫她收拾什麼東西,下回要找時,她立時便能翻出來。若不是有個愛打聽愛說閒話的毛病,倒是個極好的幫手。”
“世上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的呢?”霍漪淡淡地道,“她再能幹,若不可靠,就是無用。你別讓她碰母親和我的衣裳首飾,連咱們帶來的古董擺設,也儘量別叫她沾手。讓底下的人悄悄留意,看她都跟什麼人來往,她跟人說了什麼話,也要弄清楚,別叫她胡亂傳些沒根沒據的小道訊息。”
青姨娘與錦繡心知她是為最近府中所傳的流言而惱怒,都默默低頭應了。這時,玲瓏從門外進來回話道:“三表少爺院裡來的那個大丫頭,叫露兒的,剛剛走了。她除了十兒和春瑛兩個小丫頭外,便只跟南棋隔著窗子打過一聲招呼,其他人她沒理會。”
霍漪點點頭,錦繡笑道:“不知怎的,我對這個露兒倒不討厭,她跟她們院裡的人不一樣,這幾天就只來過兩回,而且從不巴結咱們小姐。”
青姨娘道:“我冷眼瞧著,恐怕只有她才是那位三表少爺的心腹呢,先前來得最勤快的那個丫頭,叫什麼曼如的,就跟她不是一路人。”
錦繡問:“姨娘說的這個曼如,可是前幾日在院裡跟春瑛吵過一架的那個丫頭?那日離得遠,沒聽清她們說了什麼話,不過這個曼如我一見就不喜歡,她看小姐時的眼神,怎麼看怎麼討厭!”
玲瓏嗤笑:“她看她主子的眼神,也怎麼看怎麼討厭!就算想攀高枝兒,說話做事也該知道分寸才好。她當自己是誰?居然勸小姐多跟她主子相處,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身份!這話是她能說的嗎?!”
霍漪臉色沉了沉,玲瓏驚覺自己失言,訕訕地低頭退到一邊,錦繡飛快地轉著腦子,想要扯開話題。青姨娘見狀,嘆了口氣,勸道:“小姐,我說句公道話,你別惱。其實太太也是擔心小姐日後,才存了這個心思。咱們來了這幾日,冷眼瞧著,也知道老太太與侯爺待太太是真心,只是有人心懷不軌罷了。有道是血濃於水,太太多年不見親人,如今好不容易團聚,自然是希望能在他們身邊多待些日子的。二爺家與咱們多年不來往了,小少爺又遲遲不來拜見,太太是怕小姐日後無依無靠,才想將你託付給孃家親人……”
霍漪淡淡地伸手阻止她繼續:“姨娘,別說了。這事兒我心裡有數。”收回手,她眉間浮現出一絲哀傷:“母親太過信任孃家人了,我卻不能不提防,這是霍家幾代人掙下的家業,若是為我一人,叫別人佔了去,日後我哪裡還有臉面去見父親?!”
青姨娘心中大慟,忙轉過頭,悄悄拭去眼角的淚水。她的小小姐怎的這般命苦?不過十三歲,就要承受這樣的重擔。她既埋怨嗣子的生身父母不識禮數,遲遲不來拜見,又懊悔過去沒有提醒太太,請老爺早日為小姐定下婚事,小姐何至於連個依靠都沒有?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動,試探地說:“只可惜顧家閤家在任上,若是顧大人能看在跟老爺的交情份上,助小姐一把……”見霍漪沉默不語,又補上一句:“不知他家幾時進京?太太與他家太太交情也是極好,從前常常開玩笑說要結……”
“青姨。”霍漪抬眼望她,“不要說了。”青姨娘只得住了嘴,但始終心有不甘。霍漪嘆了口氣,卻發起了呆,過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問錦繡:“方才露兒說的那場法事,是在清明那天辦麼?”
“啊?是。”
霍漪低頭沉吟,再抬起頭來時,目光已經恢復了堅定:“青姨,你叫人傳信給管家,叫他那日備齊祭品,一併送到廟裡,記得多帶幾個人。我要親自走一趟,等法事完了,咱們不回侯府,先往二叔家走一遭。”
青姨娘驚訝地道:“小姐是要去見小少爺麼?可是……依禮該是他前來拜見才是。”
“什麼叫禮?”霍漪淡淡一笑,“我也不過是依禮前去拜見叔叔。他心裡再不情願,總要將弟弟送過來的。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跟弟弟和叔叔生分了。說到底,我們才是本家。”
清明當天,霍小姐早早便稟明老太太和姑太太,獲得允許,在大少爺和三少爺的護送下前往隆福寺參加法事去了。姑太太原本也想去,但一早起來便頭暈,只得放棄,派了青姨娘去做代表。
晚香館一下少了十來個人,頓時安靜了許多。春瑛做了一會兒針線,便覺得煩了,打了個哈欠,丟開縫了一半的布袋,支起窗子去聞外面的花香,猶豫著是不是到外頭透透氣。
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