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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邪惡的笑意散去,換之的是慵懶至極的神色。
他似沒有看到他們般繼續喝酒,直到眼底有了朦朧的醉意,兩頰有了紅蘊。霜兒一動未動地立在門口,梵東見他這樣,趕緊伏身上前去:“大公子,您……”
“他們為什麼會來,是你引他們來的?”酒缸歪到一旁,他眼神愈發的凜冽。
梵東嚇得臉色剎白。霜兒知道曹丕的性格,所以替梵東解圍說:“是我讓他帶我們來的”他眼神夾雜著一絲嘲諷,目光瞪向梵東,“她讓你帶你就帶,她讓你死,那你怎麼不去死啊”酒缸猛地擲向梵東,看似是要打梵東,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故意斜了一個方向。
梵東趕緊往旁邊躲了幾分,霜兒胸中無明火頓起,衝上前去逮住曹丕的衣領,曹丕已是半醉死狀況,哪還有力氣掙扎,只是一臉嘲諷的望著霜兒笑。“你有什麼資格訓我?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你以為現在就最難過嗎?你自己做了錯事,所以你就打算用酒來麻醉自己,你以為,喝醉了就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了嗎?”
霜兒是指他殺韋若林的事情,而曹丕也不知是不是,手猛地逮住霜兒的手,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在你的心裡,我向來就是無關緊要的人物,你心愛的人現在到了你的身邊,所以你不用再理會我了。可是你不要忘記了,當初是誰說一輩子不離不棄的,是你你也不要忘記了,我曹子恆,除了你,尚有千千萬萬的女人,你,對我來說,可有可無”
“啪”的一聲響起,曹丕臉被掌擊得畸形,霜兒怔怔地後退了一步,眼中帶著無限的仇恨:“從現在開始,你我各不相欠,曹子恆,自今日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我各不相干”
也不知是什麼緣故,當這麼凜冽的字眼發出時,她的心裡竟沒有一絲傷害仇敵的快感,而更多的是絕望無助。曹丕,其實,你一直都在我的心裡,可是現在,你明明在我的眼前,我卻必須要將你推開。
文春園的人怕出事,所以派人去府上求助,甄宓聽聞曹丕在青樓鬧了事,竟不顧及書家女子的矜持,半夜乘車過來。現如今,她腳剛邁入屋子,便見到霜兒和曹丕面面相對,而他們兩人的眼中不僅有憤怒、還有絕望、乃至濃濃的哀求。
許都篇 136 花嫁
136 花嫁
甄宓是書家女子,本就不習慣這種風月場所,如今看到霜兒和曹丕兩人面面站著,臉色雖都極不好看,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到他們究竟在想些什麼。
霜兒見甄宓來了,臉上浮起一絲不知是何意的笑。曹丕臉上的冷漠散去,換之的是極其溫柔的笑:“現在天色已晚了,你怎麼出來了,小心著了涼,我可要心疼了”
甄宓臉上半羞半笑,微垂著頭,纖細如蔥的手指輕輕理了理他微有些亂的頭髮:“素來聽聞文春園的女子琴音不錯,若公子心情不好,何不讓她們奏一寧神曲”
“我心情不好?誰說的?我心情好呢?有美人在懷,如食甘醴,我又豈會心情不好?”挑釁的看向霜兒,手一環,將甄宓的小蠻腰輕接入懷。
霜兒故意忽略掉他的動作,扭頭看著旁邊的七爺:“七爺,看來這裡不需要我們,我們還是回去籌備我們自己的事情吧”手拉著七爺,強行往前行了幾步,卻依舊忍不住停下步來,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瞬,發現他雖雙眼緊閉,嘴角依舊含著那絲若有若無的笑,可是眉頭緊蹙,全無安泰之相。她深吸了一口氣,他相貌堂堂,神采飛揚,而她氣如馥蘭,絕世獨立。遙遙一看,果真是一幅極其養眼的男才女貌圖。
也許,曹丕,你真應該順應歷史,這才是你最終的結局。
…………
桐橋下,兩人迎風而立,他依舊如仙般溫文儒雅,而她,卻是面色陰沉,毫無表情。
他手握著她的手,聲音極輕,卻異常的堅定:“你是世上少有的奇葩,如果你願意,我願意將你引入我的園中,讓我來替這朵曠世奇葩遮風擋雨,以前我以為會錯過你,如果你願意,我會用我的餘生來保護你”
她眼中含淚,沒有說話,只是用點頭來回應他的問話。曹子恆,你我的糾纏自今日起就真正應該有了結束,也許,我根本就沒有懷疑過你,只是自己一直在自我催眠。你應該有你的歸宿,而我也應該有我自己的路
十指緊緊扣在一起,他笑了,笑得極其燦爛,一如最初在茶樓彈琴時的笑,溫暖如陽光。
霜兒沒有跟任何人講他與七爺的婚事,她已是無父無母,而七爺也早沒有了家人。想起曹府中還有一個曹袞這麼一個乾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