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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奏劾王忠嗣貽誤軍機,朝命,徵王忠嗣回朝領罪。
“……著以哥舒翰權領隴右節度使,以李光弼為隴右節度副使,並欽此。”
天使宣詔畢,哥舒翰重重頓首於地,正待謝恩;李光弼卻開口了:
“臣愚不能奉詔,願同入朝,以辨主帥之冤。”
“光弼,你怎麼……”
帳中諸將環坐,七嘴八舌地埋怨著。
李光弼正色道:
“我曾勸王大夫從天子之慾,大夫愛惜士卒,不忍為此,自古仁者,不過如此,光弼雖然是個粗魯胡人,豈能讓主帥獨罪!”
說畢,他一抖袍袖,怒衝衝地出帳,眾人去拉,如何拉得住?
三天了,哥舒翰一直坐在自己帳中,既不索印,也不交代。
“在下受王大夫提攜教訓之恩,何忍交代?”每次,他都是哽咽著,答覆越來越不耐煩的天使。
此刻他獨自喝著悶酒,酒意已有了七分。
“哥舒,數載相聚,一旦惜別,連酒也不捨得分我一杯麼?”哥舒翰愕然抬頭,卻見帳簾一挑,王忠嗣面帶笑容,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渾惟明。
哥舒翰急忙爬到帳心,撲通跪倒:
“大夫,哥舒不義,哥舒不義啊……”
王忠嗣一把拉起他:“大丈夫束髮從軍,一刀一槍博個功名富貴,有什麼丟人現眼的?”他回身從渾惟明手中取過一個布包,卻是兵符將印,雙手捧過,遞到哥舒翰眼前。
哥舒翰滿面羞慚:“不、不……”
王忠嗣一把將符印塞到哥舒翰手裡:“我行我的仁,你成你的志,各得其所,不必推辭,來,”他拉過渾惟明,“渾惟明久居吐蕃中,諳習敵情,我把他託付給你,讓你好多長個耳目。”
說畢,他重重拍了拍哥舒翰的肩頭,轉身掀簾便出,再沒有回頭多看一眼。渾惟明緊隨身後,倏忽間一齊走得遠了。
哥舒翰手捧符印,呆呆站在帳中,良久,忽地撲到在地,嚎啕大哭起來。
寒風凜冽著,把夾谷百餘里,上千面血紅的大唐旗號,撲簌得動地驚天。
………【(三)】………
“據細作們再三打探,石堡城中的確只有不足一千吐蕃兵馬,並無老弱家口。(看小說到頂點。。)”
中軍帳,大將們都在。
哥舒翰似乎已經習慣於坐在帥案後面的位置了。此時他正微側著臉,仔細地聽著,面色顯得很沉著。
其實他的心裡,還是隱隱有些不安的。
以前,王忠嗣坐在他現在這個位子時,也並非總是自己拿主意的,那時,他總會把目光投向身邊的左膀右臂,他哥舒翰,還有李光弼。
他環視帳中,微喟了一聲:王忠嗣走了,李光弼也走了,他自己的左膀右臂又在哪兒呢?
“大夫,”一聲唱喏把他的思緒拉回帳中,定睛看時,卻是魯炅。
乍被向來稱兄道弟的魯炅呼為大夫,哥舒翰略顯得有些不自然:“魯將軍請講。”
“石堡賊兵雖然不多,但海西、海南、山北,屯落跳蕩,不下數十處,每處多則兩三千,少則一二百騎,聲勢聯絡,往來飄忽,以奔襲騷擾為長技,我若全力攻山,恐有腹背受敵之慮啊。”
火拔歸仁不服氣地撇了撇嘴:“這些吐蕃蠻子敢來送死,最好不過,去年在積石軍,前年在磨環川,我們不都把他們殺了個落花流水麼?”
王思禮點點頭:“此一時也,彼一時也,那時候我們為主,吐蕃為客,以逸待勞,自然大佔便宜,如今卻是我們要仰攻堅城,主客易勢,取勝就怕不是那麼容易了。何況,大軍遠出,糧草為艱,吐蕃人長於遊戰,倘若日日襲擾糧道,那麻煩就更大了。”
火拔歸仁瞪圓雙睛,顯然不服,卻也無法爭辯,眾將你我相望,紛紛點頭,一時卻也拿不出什麼萬全之策來。
哥舒翰沉吟良久,終於緩緩地開了口:
“吐蕃兵雖說散而不聚,但根據這幾年的交道,他們所最著意的,乃是河西。”他頓了頓,一口氣說下去:“我以隴西兵出鄯州,吐蕃人必不敢怠慢,會悉出精銳相抗,我乘此時以彍騎精銳出河湟,橫掃海南吐蕃屯落帳幕,敵軍懸隔千里,必然措手不及,疲於救應,等他們緩過神來,我軍步隊,該早已拿下小小的石堡了罷。”
眾將默無一聲,眼中卻個個油然露出敬服之色來。
哥舒翰精神一振,抬手拈起令箭,正待派將,卻見帳幕一角,渾惟明雙唇微動,彷彿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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