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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素的人道主義情感,譴責他感觸不“真切”或“沒有切膚之痛”,是毫無道理的苛求。國際上許多人士給非洲災民捐款,國內也有不少捐資助學的熱心人,他們中很多人生活富足,同樣缺乏非洲饑民、西部農村失學兒童的“切膚之痛”,有些人有時不免說一些不夠顧及受助者感情的、無心的過頭話,但我們能因此指責這種幫助本身麼?
我們知道,約瑟夫醫生是心理學和心理教育學專家,而不是專業歷史工作者,作為非歷史學家、非華裔、非當事人、非專職研究者的他,對南京大屠殺的理解、對史實的把握、對資料的辨析自然存在不足,影片中出現硬傷是在所難免的,不要說他這樣的外國業餘人士,即使中國人自己研究自己的歷史,同樣出現過層出不窮的瑕疵,那些號稱“歷史正劇”的電視劇中常識錯誤不斷不消說,即使歷史研究名家、大家,如晚清史專家羅爾綱先生、宋史專家鄧廣銘先生,同樣曾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出過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中國人、專家尚且如此,我們有什麼理由苛求外國熱心人、愛好者完美無暇?提這個要求的人不妨捫心自問,你自己做到了麼?
更何況,一些國內專門機構一方面指責約瑟夫醫生“觀點不確、評價不實”,一面對人家送上門來的光碟避之唯恐不及。約瑟夫大夫從未來過南京,有些地方沒看到、沒想到,因而影響自己的判斷和評價不足為奇,作為掌握這些資源的專門機構,你們為什麼不能幫人家一把,請他來南京,實地看一看,交流一下,不是更好麼?像東史郎那樣覺悟了的日本老兵,無數犯過戰爭罪責的日本前戰犯及其親屬,都可以來憑弔、來交流,真心誠意向世界揭示真相的約瑟夫大夫為什麼只能吃閉門羹,甚至連一張薄薄的光碟也概莫能免呢?
作為獨立和業餘製片人,約瑟夫醫生拍攝影片的費用全部來自自己的腰包,“粗製濫造”(或換言之精打細算)是在所難免的,這也必然影響影片的質量,可是他畢竟在這樣的條件下完成了這部影片,並在得不到正規發行空間的困難條件下取得了巨大的國際影響力,讓更多的人瞭解了歷史真相,知道了日本軍國主義的殘暴和南京城在戰爭中所遭逢的不幸,許多指責他“粗製濫造”的人,為什麼不“精工細作”一些更有力、更有影響的作品,去影響更多的國家和民眾?或者,也“粗製濫造”一些和《南京夢魘》相同檔次的東西,取得同樣的效果和影響力?如果像約瑟夫那樣努力去做了,哪怕效果還不如他,我們也會對其致以最真誠的敬意;如果自己沒有做,卻對別人的努力和付出說三道四,甚至出口傷人,那麼這又是一種怎樣的心態?
至於“意在賺錢”和炒作,這更是個似是而非的命題。這位美國人的初衷如何,目的和動機是什麼,我們根本無需過度關心,至少這部紀錄片本身在敘述上是無惡意的,在效果上起到了為南京大屠殺正本清源、對日本軍國主義暴行予以揭露的良好作用,客觀上是有利於歷史、有利於中國民眾的,作為唯物主義者,何以不看到這一點,反要作“誅心”之論?
退一萬步說,即使人家真的有賺錢的念頭,這又有什麼?將心比心,有幾個人做了一樣東西出來,是為了賠錢的?大海不擇細流,泰山不捐霄壤,在揭露日本軍國主義戰爭暴行、揭示南京大屠殺真相上,國際上更多人的關注、參與和推動,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如果所有熱心參與的人士都賠得血本無歸,而且像約瑟夫醫生那樣,日本右翼誣衊於前,某些中國偏激者叱罵於後,他們中許多人將勢必遠離這一話題,這不是在客觀上做了為淵驅魚、為叢驅雀的蠢事麼?某些偏激者的做法,究竟是有利於批評日本軍國主義,有利於揭露大屠殺真相,還是恰恰相反?抗戰期間,新四軍蘇北根據地從上海敵佔區搞到不少鋼管,製造武器、支援抗戰,其中不少供貨商人的確就是為了賺錢,但新四軍並未因此說“你們動機不純,把你們的鋼管拿回去”,而是“一切為了抗戰,一切有利於抗戰”,熱情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與之相比,當前某些人的想法、做法,何其陋耳。
當前有些人,姿態偏激、語言激烈,動輒指責別人“賣國”、“漢奸”,或對一些幹實事的人橫加挑剔、百般攻擊,卻不見他們自己為澄清歷史真相、揭露軍國主義罪責做哪怕一點點有價值、經得起時間和歷史考驗洗磨的事情。做一個偏激的挑剔者是成本最低廉的,第一,不需要真正瞭解歷史,只需記住幾個口號;第二,不需思考、分析和辨別,只需不斷重複那幾個口號;第三,不需自己動手做什麼,只需反對任何別人做什麼,可以說要多容易有多容易,但他們對歷史真相的貢獻,卻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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