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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侍王:李世賢,忠王堂弟,天國後期重要將領,封正忠軍師侍王雄千歲,轉戰皖南、浙南、蘇南等地,天京陷後轉戰至福建,佔領漳州近半年之久,城破軍覆,走依康王汪海洋,被猜忌刺殺;
15、衛王本系楊雄清,因其叛變,後改封洪秀全同輩族人洪仁聞,此人只知姓名爵位,事蹟全不可考。
………【第四章】………
(四)
“我說老弟,這便是爾的不是了,本藩事務煩多,一時關照不到,如何,爾自宜興入京咁久,卻也不曉得來望一望本藩,十年交情,竟如此不堪麼?”
於得海舉著破爛不堪地袍袖,苦笑道:
“小弟如今這般模樣,自己瞧自己都噁心,如何敢過府拜客?”
“都是這般清妖作怪,小天堂都快成……”吳如孝皺著濃眉,看看於得海又看看自己身上:“衣衫本藩也沒有換洗的了,不過府上還有得幾升糙米,待會兒巡完城,爾便隨了本藩去。(看小說到頂點。。)‘無人不飽暖,無戶不均勻’(1),這飽暖是沒法子飽暖了,均勻好歹還做得到。”
於得海搖頭道:
“殿下盛意小弟心領,只殿下擔負這金川、神策、太平、朝陽四門防務,山海一般的干係,小弟一個廢人,如何能腆顏分用殿下米糧?”
“爾我如此交情,何須說這般話?”
“殿下!”於得海有些急了:“爾左右這般弟兄見天出生入死,幾日也難得喝碗薄粥,小弟若反消受得,教千歲日後如何服眾!”
“唉,也罷,只是苦了爾了,”吳如孝看一眼於得海背上的洋槍,搖了搖頭:“爾這槍好雖是好,便太長,也太重,爾只一條左臂,如何使得慣?待本藩回府尋一支六響短洋槍換與爾如何?”
於得海笑道:
“短槍雖是便當,卻射不遠,打不準,攻壘破陣,原本甚好,小弟這般,卻用它不著。”
“雖是如此,總勝得不能使用罷?”
於得海眼中忽地精光四射:
“殿下莫小覷了‘一槍震江南’!您瞧仔細著。”
吳如孝定睛看時,卻見於得海腳邊放了杆長長的竹槍,竹槍一頭繫了條細繩,細繩的一端,墜著四塊大紅磚。於得海喝一聲“起”,左臂平伸,連竹槍帶紅磚,穩穩當當舉了個平齊。
“好!”吳如孝喝彩道:“這般便放得洋槍麼?”
“氣力雖夠了,手卻不算穩,只得一個火帽,又不能多放幾槍練習,大約等小弟把紅磚換作裝滿水的大碗,舉上半個時辰水不潑出一滴,便差不多了,”於得海放下竹槍,換了個話題:“殿下,忠王榮千歲果是入城來了麼?”
“正是,爾不聽得城上歡呼?本藩方見了忠王兄回來。”
“這便好了,這便好了!”於得海慘白的臉上,情不自禁地溢位了喜色:“別人不記得,千歲總記得,戊午八年在高資,清妖圍困得緊,糧草紅粉(2),俱已盡了,千歲那時大呼‘便吃水也要吃兩個禮拜,等天京兄弟下來’,不正是榮千歲舍死來救,我們才奏凱回朝?這便好了,這便好了!”
吳如孝的臉上卻渾沒半點喜色:
“老弟啊,爾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年鎮江雖保不住,我天國尚有江北江南,許多的郡縣,如今安慶、蘇州,俱已失守,京外八百里,一片赤土,粒米皆無,莫說是忠王,便是天父天兄又能……”
“難道真沒法子了麼?”於得海臉色頓變,口中不住喃喃著:“不會,不會,榮千歲必有辦法的,必有辦法的。”
“辦法有便有,爾是老兄弟,說與爾不妨,適才與忠王兄和儺(3),覺得惟有‘讓城別走’,避開水路口岸,方是上策。”
“著啊!”於得海一拍槍托:“天兵所懼者,最是洋輪船、大劈山炮,避開水路,洋人便不得隨來,單剩些清妖,濟得甚事!”
吳如孝不答,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臉色卻更凝重了。
數日後,城南的一條街衢邊。
於得海一身破衣蔽袖收拾得甚是利索,雙足不丁不八,穩穩踏牢,左臂平舉著那杆洋槍,槍托抵肩,槍口下垂了根細線,細線下吊著個盛滿水的葫蘆瓢,在寒風裡不住搖晃著。
“頂住,頂住,於能人!”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二百……“
十幾個鵠衣百結的兵將圍作一圈,一面幫著數數,一面咬牙攥拳,替他打著氣。
於得海的牙咬得更緊,咯吱吱發著響聲,饒是深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