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妹妹,最後把目光定在妹妹的臉上。
“我、我正要和你去說的……”妹妹的臉色很不自然。
我開啟包袱,看見裡面包著一雙鞋,我做的鞋。
我把他拉到床頭坐下,幫他脫掉舊鞋,小心地把自己做的鞋給他穿好。
“早點回來,我和妹妹都惦記著呢。”我哽咽著,儘量不讓眼淚掉下來。
城外的夕陽染紅了半邊河水。
我說過不哭的,我答應了不哭的,但我還是哭了,他低著頭,輕輕說著安慰的話,妹妹幫我擦著眼淚。
他牽著馬走過橋去,一步一回頭;對岸,一行人馬肅立,一面血紅的鏢旗在晚風中飄展。
他走到旗下,跨上馬,又一次回頭,向我們揮著手。
我抽泣著,妹妹卻笑臉盈盈:“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隻老鼠!”
他也笑起來,轉過身去,再也沒有回頭。
紅旗漸漸消失在風中,只有樹枝刷刷在響。
“你怎麼還笑……”我不解地問妹妹,回頭間,卻發現她已是淚流滿腮。
“我、我沒有東西送他,就、就用笑臉送他上路……”她突然蹲下去,哇地一聲,號啕大哭起來。
這個孩子,唉!……
護鏢。
“這一趟是暗鏢,不要問騾子上是什麼,只要你們萬無一失地把16匹騾子送到地方,就算大功告成。”
16匹馱騾。
4個鏢師,8個趟子手,12匹好馬。
“當年丁一山走鏢,一匹馬,兩個趟子手,一面紅旗護著十幾輛大車;後來的爺們走鏢,每次都是7、8個鏢師,30多個趟子手,喝鏢的聲音,10裡地外都聽得見,現在……”
隊伍裡年紀第二的趟子手老許一邊擦汗,一邊嘟嘟囔囔。秋高天重,天氣似乎並不怎麼熱。
年紀最大的是這次走鏢的領隊,仁義刀千百安。
他已經年近七旬,面色紅潤,像是五十許人。
他衣著端正,留著四平八穩的齊口花須,四平八穩地背了口單刀。
此刻他的馬四平八穩地走在隊伍的中間,他聞著鼻菸,四平八穩地和我拉著話。
“老弟放心,憑我仁義刀的面子,在這一路上斷不會有任何閃失。”他的話響亮之極,就像他打得嚏噴。
據說這位仁義刀近20年來行走江湖,單刀從未出鞘,但他保的鏢卻從無閃失。
不過大家對他似乎也並不很敬服。
山險水惡,月黑風高。
頭頂上,紅旗劈啪作響,我緊緊抓住了劍柄。
但同伴們卻神色自若,我幾乎有點慚愧了。
仁義刀這時卻走在隊伍前面,神態極為威嚴。
我越發慚愧了,臉都開始發燙。
仁義刀突然一揚手,放出一枝花炮。
幾聲呼哨,一隊強人閃出。
我正要上前,卻被老許拉住。
只見仁義刀快步上前,和強人們打起了哈哈,幾個趟子手搬過一包包禮物,小嘍羅們則取出酒肉,有說有笑地支起了爐灶。
我不解地回頭看著老許。
“這些東西本就是打點黑道朋友的,仁義刀總是這樣。”老許黑著臉,吐了一口吐沫。
“可是劫鏢豈不掙的更多?”
“強盜也是人,能不拼命就來財,誰願意玩命呢?……”
酒熱肉熟。
強盜們都丟開刀槍,胡亂坐了幾圈,仁義刀和為首強人挨肩而座,戲謔聲傳出很遠。他突地抬起手來,笑著招呼我們過去。
打旗的趟子手把旗杆倚在騾子邊上,下馬搶酒肉去了;老許低聲咒罵了幾句,也慢慢捱了過去。
我跳下馬,搶起紅旗,倚杆而立,掏出乾糧,狠狠啃了一口。
紅旗被篝火照耀,忽明忽暗,旗角被夜風吹拂,打在我臉上身上。
兩個鐵塔般的強人哼著小調,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看見飄揚的紅旗,竟趔趄著退了兩步,打了兩個寒戰。
“這面紅旗就是當年橫掃三山的大旗,旗上不知染了多少綠林好漢的血肉。”
“但現在……”
月漸漸高,聲漸漸遠,天漸漸冷,我扶緊旗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路漸漸好走了。
我越來越喜歡看守牲口馱騾的活了,尤其是夜裡。大家也樂得自在。
客房裡已傳來陣陣鼾聲,老許陪著做了好久,嘟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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