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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總是早早把我送回去,我求他讓我多玩一會,他總是笑,但總是不答應。
他不喜歡逛街的,但我有時會拉他去逛廟會。
廟會也好玩,撂場子的朋友特別多,女孩子們都穿著好看的鮮豔衣服,刀槍上也纏著花花綠綠的顏色。
廟會上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還有很多賣東西的,賣風車風箏,賣麥芽糖,賣木馬木老鼠……
王劍的木馬一定比他們的更好。我這樣想,也這樣說了,他聽著,笑著。
於是街上就多了個賣木頭玩意兒的小攤販,買的人居然也不少,大家後來慢慢地都叫他“木馬王”。
他的第一個木馬沒有賣,那是我的。他還欠我個木頭老鼠。
姐姐似乎不喜歡他做這個的,我把木馬給她玩,她說心裡很煩。但她還是拿了一雙鞋,叫我下次帶給他。
黎學士卻似乎很有興趣,把木馬拿過去看了很久,邊看邊笑。他要我把一幅字帶給王劍,說自己太忙,所以只寫了一個字送他。
王劍很喜歡姐姐的鞋,也很喜歡黎學士的字。他把鞋藏在枕頭下,把字掛在床頭……
晚兒好久沒見了,她的鞋我捨不得穿。
黎學士只送我一個字:義。我把他掛在床頭。
京城很多人叫我木馬王,我想爹爹聽見了一定很高興的。
其實我在京城認識的人不多,因為我很少隨便走動。
這裡官太多,規矩太多,讓我很拘束。
我也不能到處帶著我的劍,京城就算可以帶刀劍的地方,也總有人對我的那破木頭劍鞘丟上一大串白眼。所以我很少出門,除非不得已,比如出攤,比如明兒來了。
明兒常上我這兒來,每次她來,我都覺得很輕鬆很熱鬧,就像回到了過去,可惜晚兒總也不能來。
她喜歡熱鬧,我也只好陪她。
不出去的時候她也喜歡呆在我這裡,和我瘋,和我鬧,有時,她什麼也不做,只是看著我忙活手裡的木活,有時她也會一本正經地幫我收拾房間,幫我做些吃的,雖然她收拾了我不免還要再收拾一遍,雖然她做的東西不是鹹就是淡,但我喜歡。
但每天傍晚我總是早早把她送走,她求我也沒用。雖然我也很想和她多待一會兒。
因為夜裡是屬於王劍的,大俠王劍。
京城裡也能找到空曠安靜、無人打擾的場所的,尤其是夜裡。
我也不知道我練得如何,我只是感到,劍在我的手中越來越柔和,而我卻越來越堅強了。
日子一天天就這樣過去。
我這裡很少有外客來的。
但這天中午就來了一個,踢破天童大海。
他騎著一頭驢,抱著一大壇酒。
他重重地把酒罈放在飯桌上,不等明兒起身,自己去拿了兩個大碗。
我和明兒笑著看他自己幹了3碗,這才笑呵呵地叫著“老弟”,坐了下來。
我很少喝酒的,但也很痛快地和他對幹了兩碗,明兒在邊上張大了嘴巴。
其實我很喜歡這樣的生活,這些日子有些悶。
我們兩個臉上都泛出紅光,童大海這才嚼著花生米,說出了來意。
他是來勸我去做鏢師的,義利鏢局是京城最有名的大鏢局。
“他們請了我,我知道我不行,但老弟你行,”童大海已經微醉,輕輕晃著腦袋,“咱們江湖人,還是吃江湖飯的材料啊,可惜我……”
我看見明兒不笑了,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驢邁著醉步,馱著已睜不開眼、卻還哼著小調的童大海走遠了。
我轉回身,明兒雙手托腮,還在出神。
突然她站起來,在碗裡淺淺倒了一些酒,遞給我:“別忘了,你還欠我一隻木頭老鼠。”
我起得很早,但找到義利鏢局時也已經不怎麼早了。
義利鏢局是京城最有名的鏢局,但京城裡有名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鏢局很大,門匾上灰塵雖說有點厚,卻還是很有氣魄。
院子裡站了很多人,收拾得都很利索;我交過薦書,站到人群裡。
門外不斷還有人進來,旗杆上,一面火紅的鏢旗迎風飄舞,旗上繡著三座黑色的山巒。
“義利鏢局開山人‘三山獨行’丁一山,當年單人走暗鏢,夜闖河西三山,手刃河西九條龍,打下這偌大基業。”我站在那裡,想著昨天童大海的話。
“可是丁爺4代單傳